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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有事情发生,沈家的佣人们纷纷往二楼的方向赶去,沈世川也听出了不对劲,此刻脸色有些煞白,他走到沈至谦身边来,沉声道:“至谦,你去送送宾客,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爸,声音是从我房间里传出来的,恐怕还是我去比较合适。”
“也好,不管是什么事,都先不要张扬,等我回来再做处理。”
此时,楼上又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哭泣声,让情况变得越发引人遐想,门前不少宾客去而复返,走过来向沈世川寒暄问询。
而先前不见了女儿的何白两家人,在听到女人的哭声后,则不约而同面露担忧地跟着沈至谦一路赶到了主宅的二楼。
左手第三间,沈至谦的卧房内。
有先赶到的佣人从里面冲出来,神色慌张,欲言又止,“大少爷,不好了,至鸿少爷他……”
“至鸿怎么了?”沈至谦处变不惊,冷静开口。
佣人左右看了看,虽看到贵宾在场,可也知道遮掩不住,“他被蛇咬了。”
“什么?”纵然早知道事情不简单,可真听到这个消息,沈至谦还是意外地抿了抿唇,他步态凌厉地推门走进自己的卧房内,旋即扶起横躺在大床上瑟瑟发抖的沈至鸿,抓住他的手检查了一番。
果然在沈至鸿的右手处发现一枚对称的牙印,细小却尖利的孔洞中正汩汩往外流着血,沈至谦看血色鲜艳,伤口也并未红肿,便吩咐佣人去拿酒精和棉布。
沈至鸿受到惊吓,掀起被子遮住了自己的身子,床的另一侧,一个衣衫不整的年轻女人正埋着头隐隐抽泣,在听到沈至谦的声音后,更是羞愤地不肯抬头。
听到这个哭声,廊道中的白家人疾步走了进来,白夫人只看了一个被被角遮住的侧影,就惊地走过去抱住了她,“翌珠,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语气中满满的意外和震惊,身后白翌南见房间内一片凌乱,地上有男人和女人的衣物,大床上也褶皱不堪,顿时阴沉着脸抓住了沈至鸿的胳膊,“你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我……我们是两厢情愿的。”沈至鸿的手上虽然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但他看沈至谦的反应就知道咬伤自己的多半是普通的蛇,并没有毒性,一颗惊惧的心渐渐落回原处,说话也多了些底气,“我可没有逼她。”
“混小子,你再说一遍,你没有逼她?”
“没有,”沈至鸿想着生米已经煮成熟饭,自己又是白翌珠的第一个男人,白家的人大约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便抬眸望着白翌南,坚持自己的说辞,“不信你问她。”
白翌珠喝完酒后,脑袋就一直晕乎乎的,看到纸条就鬼使神差地来赴约,进门之前还特地询问过沈家的佣人这是谁的房间,佣人告诉她是沈至谦的房间,她才信以为真,推门走了进来。
当时屋内一片漆黑,她才进门就被人给抱住了,抱他的那个男人身形和沈至谦有七八分相似,从头到尾又没说话,只是熟练又急迫地把她压在门板上吻了起来。
男性的大掌在她的身上到处煽风点火,加上酒精的后劲,白翌珠由一开始的羞涩,到后来的主动逢迎,两个人很快契合地扯落了彼此的衣物,共赴了一场旖旎的盛宴。
说起来,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虽然那一刻的锐痛令她差点晕厥过去,可因为潜意识里根本没有怀疑覆在她身上的男人会是另外的人,她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抗拒过。
“翌珠,你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振天从进来的那一刻,便有了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然在众目睽睽下,被当众揭穿和一个男人苟且偷欢,实在丢尽了脸面,可是他不能听信一面一词,总得要听听女儿的亲口解释。
沈至谦冷眼在旁,看着沈至鸿自导自演,却没有戳破,佣人递来酒精和棉布,他默然地为他消毒和包扎伤口,隙开的门缝里,庄雨担忧的脸孔映入眼帘,沈至谦暗暗勾起唇角,示意她不要担心。
“翌珠,爸在问你,你要老实说,刚刚你说胃疼去洗手间,怎么会和沈至鸿在一起?”见白翌珠红着眼睛半天不说话,也不辩解,白翌南蹙眉褪去风衣盖在她肩上,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包裹起来。
白翌珠眼光瞥见沈至谦俊朗温润的背影,觉得心就被刀割过一般疼痛,当着自己渴望了七年的男人面前,她发生了这样的丑事,失去了贞操,尽管这是一个设计和圈套,但她也无力去深究了,有的只是无尽的羞愤和覆灭的绝望。
本来她占尽优势,和他之间只隔着一个庄雨,可是现在却如同隔了万水千山的距离,过了今晚,她也就彻底失去了争取他的资格。
“爸,妈,哥,我累了,这件事以后再说。”白翌珠撑起身来,坐在床沿,赤脚踩在地毯上,因为身上的男性风衣宽大修长,足足遮到了小腿的位置,脖子上还有星星点点的吻痕,白振天别开眼,朝沈至鸿冷哼一声,愤然拂袖走出了沈家大宅。
白夫人舍不得女儿,又担心这件事传出去受人指点,对白翌南使了个眼色,“翌南,去和沈老太爷和沈董事长商量一下,麻烦安排一间客房,今晚我陪翌珠先住下来,这件事日后两家再做商讨。”
言下之意,谁都听得出来,白翌南对沈家并无好感,对沈至鸿这个纨绔子弟更是看不上眼,不禁挑了挑眉,“妈,不用商量了,我开车送你们回去。”
他心中的疑问并没有解决,白翌珠一直对沈至谦盯得紧,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和沈至鸿私会,这里不方便问,他回家一定要问清楚,于是拉着白翌珠的手往门外走。
就在这时,白翌珠忽然想起了什么,松开白翌南的手,走回了床边,半蹲下身来在地毯上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在房间的一个角落捡起了一张纸条,她看了看,倏然睁大了眼睛。
“二楼左手第三间房,有要事与白小姐详谈,谦。”
这是晚宴时一个沈家的佣人给她的,现在想来问题出在这上面,她捏紧纸条,走到沈至谦面前,有些不甘心的咬唇问:“沈至谦,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她满怀希冀地来赴约,以为和他在一起的男人是沈至谦,没想到当一切铸成事实,她伏在他胸前告白的时候,她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打开灯,入眼的景象让她五雷轰顶,沈至谦的弟弟沈至鸿精赤着上身躺在自己身旁,捂着受伤的手臂在床上打滚,而这间房间的墙壁上还挂着沈至谦的生活照。
男人深邃英俊的眼眸一直印刻在自己心上,几年未见,却从未淡去过,那一刻却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在一刀一刀地剜着她的心脏,因为莫名疑惑,因为受不了这个打击,她顾不了楼下宾客众多,控制不住哭泣起来。
“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约了我,却不来,让你弟弟钻了空子?”见沈至谦淡然瞥了一眼纸条,露出一抹事不关己的笑意,白翌珠激动地抓住他手,“你告诉我啊?”
沈至谦拂开她手,走到房间的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叠文件递给她,“这是至谦的字迹,白小姐可以亲自对验。”
听到他的话,白翌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颤抖着手接过了那叠文件,随意翻了翻,不用核对就能看出问题,沈至谦的字犀利劲瘦,一笔一画都如他的人般冷静干脆,不像纸条上的那一行,字迹偏圆偏潦草,这根本不是他的亲笔。
“沈至谦,你的意思是,从头到尾根本就不是你在约我?”
“白小姐,至谦若真有事和白小姐详谈,大可在会场,在房间里和女人谈事,这不是至谦的风格。”
“那到底是谁?”虽然答案已经呼之欲出,白翌珠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不察之下竟然做了这么糊涂的事。
沈至谦目光沉静,没有说话。
白翌南豁然用手掐住沈至鸿的肩膀:“纸条是你写的?”
沈至鸿受伤之后,本就如惊弓之鸟,此刻被人大力锁住肩胛骨,更是疼地冷气连连,“白……白总,你……你先放开。”
白翌珠看着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已然绝望地闭上了眼。
“沈至鸿,你竟然用这种手段算计我女儿,谁给你的胆子?”白夫人看女儿痛苦惨然的样子,心中又愤又怜,扶着白翌珠就准备往外走,“这笔账,我们白家自然要跟你们沈家理一理。”
沈至鸿得手后,除了被蛇咬这件事没有预料到,早把一切都盘算好了,看时机到了,突然屈膝跪地,一把抱住了白翌珠的腿:“白小姐,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沈家宾客众多,相信我们的事很快就会传出去,与其和我撕破脸,你名声尽毁,不如顺水行舟,咱们两家就此结好,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女人,我愿意娶你。”
此话一出,沈至谦倒是意外地蹙了蹙眉,而一旁的白翌南长腿一迈,照着沈至鸿的胸口就是一脚,把他整个人踢翻在地,“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沈至鸿一边捂着胸口,一边羞愤地喘息:“白总,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妹妹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样的事,江市之中,还有谁敢娶她,就是条件再差的男人,也不会不在乎自己的女人在结婚之前就跟别的男人有染吧?”
他*裸地揭开了这一层,令白家的人颜面尽损,可也把白家置于一个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这件事到了这个地步,闹开来白家只会比沈家损失更大,唯有此时和他沈至鸿联姻才是能平息一切的退路。
白翌珠再不愿意,白翌南再不稀罕,又怎么会不考虑白家在江市的声誉?
沈至谦冷眼看着这一切,眯眸看着沈至鸿,对女人做出这种事倒是他的风格,这一招生米煮熟饭的点子也符合他平日的逻辑,只是他现在的每一句话都分毫不差地踩在白家的避忌上,似乎有些老练和世故的意味在其中。
这一点就值得深思了。
“怎么样,白小姐,如果你愿意,我一周之内托我母亲去下聘礼,如果不愿意,我也不强求,毕竟刚刚你也默认了,我没有逼你。”
“沈至鸿,你要是再说一句话,小心我撕烂你的嘴。”白翌南收回腿,满面冷谑地掸了掸裤脚,没有表态,但威势十足。
刚刚那一脚的滋味还犹在胸口,沈至鸿识趣地闭了嘴。
“妈,你看好翌珠,我开车送你们回去。”整件事发生后,白翌南就一直很冷静,虽然心中也疼惜和愤怒,但他不屑做沈至鸿这种人的大舅子,更不可能在这种人的面前摆低姿态,便冷肃地拿出车钥匙,示意母亲和妹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