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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敬爱林老师的学生,上课从来都是认认真真听讲的啊。
“这有什么难弄明白的?不就是大将军嫌你多事儿了么?他这是在报仇呢。”永安幸灾乐祸道。
“不过,我虽对你深表同情,但是我不会去为你求情!”永安双手一撑,就坐上了离炎的书桌。
他还翘了个高难度的二郎腿,在离炎面前一晃一晃的。
“为什么?”离炎一手执笔对永安怒目相向,不满的哼道:“是兄弟伙的,我们就该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才是!”
“来,你来写十遍!”离炎向永安一伸手,欲要将毛笔塞进他手里。
永安理都不理,眉飞色舞道:“嘿,谁叫你们当时砸楼的时候不叫上我一起去?还有福同享呢,你就老老实实的抄吧!”
“啊,差点忘了我来干什么的了!”永安一拍脑门就跳下了桌子,又一把将离炎手中的毛笔扯掉,直嚷嚷道:“昨天大将军又给人题字了,还好几幅呢。走走,回来再写,你先赶紧请我们吃烧饼去!”
吃货四人组约齐全了后,就辗转找到了那家巷子深的烧饼摊。他们到的时候,崔氏烧饼摊前早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永安兴高采烈的去排队。
离炎却在见到那卖烧饼的女人后,一撇嘴,说:“好一个烧饼西施呢。长这么漂亮,做出来的东西能好吃吗?”
“先生他真是越来越有能耐了。可见,巷子深的不一定是好酒,还有可能是好女吶!”
说罢,她转身就走。
胡晓珊和永安面面相觑,一起去看黄泉。
黄泉则面无表情的跟在离炎身后,一路冷嘲热讽:“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刺耳呢?长得好看,做出来的东西就不好吃了?你哪里来的这怪异想法?”
“你说大将军越来越有能耐是什么意思?说话不要藏着掖着!”
“还有,知乎堂的东家长得也不差,你也找人家的麻烦。哼,我倒还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心胸狭隘的女人!”
凭着那双明察秋毫的眼睛,黄泉早几天前就发现离炎有问题了。
原本他还只是怀疑,现在事情更加明朗。
她的问题就在于,但凡林显给题字的店铺,只要那铺子的东家长得好,她必定就会阴阳怪气的!
为什么?!
黄泉心中不住的问。
离炎脚步一顿,“我就是嫉妒她们长得比我好看,身材比我好,怎么了?不准你跟着我!”说罢,又大踏步往前走。
黄泉紧走几步拦住了她,逼问道:“你心里真的是这样想的?你难道不是因为大将军为她们题字才生气?”
离炎撇开黄泉那紧盯着自己的目光,大声道:“不是!这有什么好气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将军为那几个长得好看的女人题字了,所以,你生气了,对不对?你嫉妒的不是她们长得好看,身材好,而是嫉妒大将军为这样的女人题字,对不对?惺惺作态!”
离炎心中一慌。
是这样吗?怎么会?
“胡说八道!”
永安和胡晓珊追了上来。
“这就走了吗?烧饼不吃了?”
离炎和黄泉异口同声道:“吃什么吃?该减肥了!”
“那,那……”永安夹在离炎和黄泉两人中间,左右看看,“那换另一家吧。有家万花楼的门外也挂了张大将军签名的评价表,咱们是不是该去瞧瞧怎么回事?”
林显封笔后,很多没有得到他题字的店铺望林兴叹。知乎堂的成功使得一些颇为大胆的店铺,动起了歪心思。
“万花楼是什么地方?听起来不像是吃的地儿啊?先生最近逛的地方越来越五花八门了。”离炎有些不解。
黄泉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嘲讽道:“这种地方你以前不是常去吗?”
离炎正要反讽回去,永安瞧着他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头,急忙插嘴道:“嘿嘿,我一得知了消息,就先行去将情况打探清楚了。”
“万花楼是烟花巷的一家私娼,没多大的地儿。它取名万花,乃是因为她家的妓子,嘿嘿,男妓-女妓都有,还有童妓。反正总之,客人们想要什么样的,楼里的老鸨都能想方设法满足你。”
“私娼?”离炎瞪大了眼睛,“那是青楼?!”
“对。”永安一点头,“私娼是官府不承认的青楼。因为那种娼寮有女妓和童妓,官府不允许,所以就只能暗里开门揽客。”
“不过这年头,给钱就能办成事情。若是再巴结上几个衙门里的人,有人罩着,私娼比之公娼还赚钱呢。因为,权贵之人都有些特殊的爱好,私娼馆专能满足这类人。有些时候做成的一笔生意,比人家公娼一天赚的还多。”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多?”
“我是市井出身,生在胡同里,长在胡同里。长安城哪条街哪个巷哪个胡同口是我没去过的?你以为人人都似你这般好命,住金屋子不说,有很多人服侍,还顿顿都吃山珍海味?”
黄泉拉了把永安,永安意识到离炎似乎也没有过上他说的那么夸张的生活,便悻悻的闭了嘴。
离炎极为不解,“既然是一家娼馆,这种地方,爱去的人怕是很多吧,需要借用大将军的题字来出名吗?”
胡晓珊不以为然道:“虽说私娼也能赚大钱,可那也只是因为偶尔遇上了个冤大头。因为不能明目张胆的招揽客人,他们的娼寮便只能开在隐蔽的地方,例如背街的胡同,或是买下个漂亮的园子,挂羊头卖狗肉。还有,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的,借着各种花样儿将客人引诱进去。”
永安赞同的说:“就像万花楼那样,买的就是一个离京官员家的老宅子,取了个香艳的名字,对外却说是戏楼,吃茶听戏的地方。可只要一听名字,众人都知道那是干什么营生的。”
“我偷偷去瞧了眼,里面就跟个小富人家的园子差不多,外地人肯定以为就是一户家宅。进出的客人虽然少,但各个身份不凡呢。嘿嘿,那里面养着好些个漂亮妓子呢。”
“生意还是很难做的,主要是客人们难以找到地方。谁不想多赚银子呢?你自己看看,之前好几家铺子都开在巷子深处,就因为铺子的地方没选好。后来有了大将军的题字,才出了名,那赚的银子前后可是天差地别呢。”
离炎眉头深蹙,“不可能吧,先生他,……会去那种地方吗?会不会被人家骗了?而且,你不是说,先生他不都已经封笔了,谁出面都不再给写好评了吗?”
离炎背着手开始在众人面前焦躁的走来走去,心思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大将军去不去那种地方,你急什么?永安不是说了,那里什么样的要求都能满足客人吗?兴许将军想找个红颜知己,那地方高雅别致,就出先生想要的女人呢。”
黄泉给她在眼前晃得头昏脑涨,很烦她,心中越发肯定她出了问题。
“再说,虽然女娶男才是天经地义,但是有钱有权的男人养个把女人,那也不是没有的事。大将军也是权贵之人,有个别喜好在所难免,谁敢说他?人们要指责的话,也只会看不起那些做了妓子,又依附男人的女人罢了。”
离炎听到黄泉那么一说,便一击掌,叫道:“走,我们去看看!”
“要去你自己去。”黄泉心不在焉道。
永安见状,他也不好单独跟着离炎去了。最后,离炎只好和胡晓珊两人去了万花楼。
两人去了之后一看,那哪里是林显题的字?明显就是伪造的他的签名。
离炎欣喜之余,自然不愿意林显的名声被抹黑,当场就砸了人家的招牌。
为了以防万一有人仿效,离炎誓要以儆效尤的同时,此后,她还开始了牵连。
除了明明白白的摆明了做什么营生的万花楼、寻芳楼这种地方,离炎在一切可能出现猫腻的地方,都带着胡晓珊的人凶神恶煞的去走了个过场,恶狠狠的甩下狠话:“敢造假,砸!敢败坏林大将军的名声,砸!砸!砸!”
而那些离炎认为有可能有猫腻的地方有,比如俗称的理发店、汤池店、装潢看着色-情的茶楼和客栈等等,再比如名字中带了个‘花'啊、‘春'啊、‘芳'啊、‘香'啊、‘藏'啊等等地方。
永安不解的问:“为什么带‘藏'字的也有问题啊?”
离炎说:“藏春,藏花,不正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吗?即便藏根木头也有问题。你要没有猫腻,你干嘛要藏啊?”
众人只能无语了。
胡晓珊也渐渐觉得离炎是胡搅蛮缠了,她再也不再跟着离炎去了,也禁止手下人跟着她去胡作非为。
离炎无法,此后,她只能一个人当起了独行侠。
自从万花楼被恐吓了之后,其他几家曾经蠢蠢欲动过的秦楚楼馆些们,赶紧将做好的林显评价表赝品立时毁尸灭迹。
其中有一些卓有远见的私娼老板,重金延请文人雅士给自己的妓馆重新取了一个清新脱俗的名字。同时,为了配合更改后的馆名,妓院老板们纷纷对楼馆进行了一番装修,他们预备重装待发。
于是,就这么着,继好评风潮后,因为离炎的行为,离国都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整-风运动。这股风吹过之后,整个长安城都吹着很是清新雅致的春风。
你还别说,整改后,那些妓馆无论是从名字上看,还是内在里瞧,立时就高雅不凡了许多,比如有几个特别出名的楼馆,叫什么人间仙境,世外桃源,水乡泽国等等。
离炎这么一闹,私娼就引人注意了。
由此,带来了两方面的影响。
一方面,这样子改头换面之后,这些妓馆的生意纷纷好了起来。
许多文人骚客喜欢这种雅俗共赏的地方,他们经常结伴到这些妓馆里去玩一些类似于以诗会友、舞文弄墨、曲水流觞、高山流水等等优雅精致的游戏,顺便结交几个红粉知己。
此外,不但这些人的学问有所见长,而且,“赢得青楼薄幸名”,自己的名气也更响了。
另一方面,有些私娼被砸了后,从此以后就被人盯上了,带来麻烦不断。
你道为何官府禁止私娼的存在?就因为这些私娼,为了赚钱,什么坏事都干。比如逼良为娼,比如贩卖人口,比如拐卖少男少女,……就像永安说的那样,私娼的存在是为了满足部分权贵特别的爱好,因为那里面有暴利。
这样的私娼并不想像万花楼那样大白于天下,她们因为已经有门路结交到权贵,就不愁吃穿。可是因为万花楼一事,她们就遭了秧,此后频频出现麻烦。
有同行相忌的,有官府中人趁此想要去敲一笔竹杠的,还有原本就为这些私娼撑腰的官老爷们怕被曝光的……
再加上离炎她没有见好就收,也常常去找麻烦,所以这些私娼的老板对她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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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你看他,是不是嫩若青枝?”
人伢婆子戚娥将一名极年轻的男子拉扯着在刑部左侍郎李玉身前转了一圈儿,又将那男子的下巴钳住,在灯光下抬高了他的脸,好让李玉看清楚。
李玉端坐一边,先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再搁下茶盏,这才将那小美人细细的看了一看。
面前的美人十四五岁的模样,眉目清秀,腰细如扶柳,鹅蛋儿的脸上肌肤赛雪。
此会他眼眶通红,哭得梨花带雨。
伢婆子伸手就要一掐他的胳膊,嘴里兀自骂骂咧咧道:“饿不死你?还哭!要是让李大人看上了,接回府去,那不比你在乡下嫁给那个杀猪的强?”
李玉赶紧拦住那人婆子,“戚大娘,他这么水嫩,小心胳膊上被掐出痕迹,身子就不美了。”
那戚娥顿时笑露出一排黄牙,“那,大人,你看就是他了么?小的让他留下来服侍大人您?”
李玉未理会戚娥,只对那男子道:“你且走几步让本官瞧瞧。”
那男子不明所以,看了眼戚娥,戚娥脸色不是太好。
男子以为戚娥还在生气,他便唯唯诺诺的低下了头,犹豫片刻后,就轻移莲步,在房间中来回走了一趟。
戚娥似真还假的笑道:“大人,您可是怀疑他不是稚子之身?既是这样,大人何妨直接看看的他手腕即可。小的怎敢找个残花败柳来服侍大人您吶?”
李玉见了那男子的走路姿势,很是满意,这才转头对戚娥说道:“守宫砂也是可以以假乱真的。还好我这双眼睛亮,一看男子走路的姿势便知他是否是童稚。”
李玉一指那男子,“雏儿们走路就像他刚才那样,一定是含肩收胸的,走路时身子很轻,象风摆细柳。从侧面看,一定是身体象前微倾的,头微微偏前。还有,童子身的腿一般很细,而且会并得很紧的。”
戚娥神色一哂,奉承道:“大人厉害,小的惭愧,干这行却没有练出这份看人的本事!”
李玉嗤笑了声,“戚大娘,也不是我说你,你也太小气了些。这些年我好生照应你们,我把玩你们几个童男子,你们又损失得了多少?你们不照样可将他们卖到青楼去?反正都是给女人玩的玩意儿,先让我玩玩又怎么了?哼,就你们这样的小鸡肚肠,我看,赚不了大钱!”
戚娥眼中一丝戾气闪过,面上则谄媚笑道:“是是,原本小的想的是大人该对那有经验的男人更为喜爱些,哪里知大人更喜欢未经人事的雏儿?我们本来是怕他们不懂得伺候女人,怕怠慢了您,才安排的那些男子的。咳,大人啊,都怪我们没有揣测对大人的心思吶。”
“行了行了,就把他留下吧。”李玉不耐的对戚娥一挥手。
戚娥一怔,随即凑上去问道:“大人,您不带他回家?我们连轿子都为您备好了。”
“羽哥儿是我们千挑万选出来的,是我们院子里最好看的儿郎了。这是我们对大人您的一点心意。大人,要不要我们将其直接送到您的府上去?”
李玉道:“家里那个管我很严,我哪还敢带回家去?再说,你们这里挺舒适的,待会儿我正好可以与他尽兴而为。只是他,以后你得给我专门留着,不得再接待其他的客人,明白?”
“是是,小的明白了,大人是将其养做外宅吧?”
戚娥犹豫了下,继续道:“嘿嘿,大人,最近顺天府衙门来我们这里查得勤,还望大人您能给他们打声招呼啊。他们老这么来,害得我们一些老客人好久都不敢上门来了,就怕给官府的同僚看见,丢人现眼。”
李玉拉过那男子来抱在怀里亲了亲,听到戚娥的话,抬头爽快的回道:“顺天府那里我自晓得为你们去走一趟的。”
“那真是太好了!”戚娥顿时一喜,“大人,这羽哥儿我们就为大人好生养在我们院子里了,无人敢觊觎他的。大人随时来,随时让他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