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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沉嵩眸光深沉，眸底流转的波光让人看不清情绪。
而夏连翘，在霍荣说出第一句话时，已有了心理准备。
或者说，在霍荣意外出现的时候，她便已经料想到了这一刻。
若只是因为她杀了霍坤，霍荣绝不会如此大动干戈，否则，他早在知道她是杀霍坤的凶手时就会亲自去东陵抓她，而不是等到现在。而他对她的恨，比往常她所了解的更为浓烈。这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知道了杀他儿子的和偷慈航仙蕊毁他分身的是同一个人！
这样的恨意交加，才会如此滔天。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她丝毫不意外。
她看着霍荣，正要开口。
“霍丹师，今日是赤霄为三派长老弟子专门设下的宴会。有什么事，我们不如回头再说。”另一道苍老声音忽的响起，却是不远处的东阳真人说话了。
明显是想调解一下气氛，帮夏连翘解围。
霍荣眸光一沉，看向他，“老夫的事，我劝你最好别插手。”
东阳真人与霍荣同是炼丹师，自然是有些交情的。当然，这个交情不浅不淡，霍荣与东阳真人资历差不多，可天赋却差了不少。霍荣成为炼丹师时，东阳真人才是炼药师。霍荣炼丹术突破到六阶时是五十年前，可五十年前，东阳真人炼丹术才四阶。
东阳真人花了五十年，才稍稍赶上了一点霍荣的进度。
然而，这已经到顶了。
如无意外，这应该是东阳真人这辈子的最高造诣。
放到平时，霍荣还会给东阳真人一点面子。可今日，却不是那么简单了。
东阳真人面色微微一变，但转瞬，又消逝，轻声一叹，“何必呢。”
这一叹，却实实在在戳中了霍荣的伤口。
其他人只知道夏连翘偷了他的慈航仙蕊，也只以为霍荣是因为被挑衅而羞恼。可事实上，他最恨的，却是他的分身因夏连翘而毁了！
可这事偏偏他不能说出来，也无法说出来。
他不愿让人知道他有这样的底牌，有炼制分身的秘法。否则后患无穷。
而他的那些憋屈、怒和恨，说出来只是更丢脸！
想他堂堂六阶炼丹师，地位尊崇四派都得供着，如今却栽在了一个小丫头手上！这种羞辱，他如何说的出口？
霍荣的气息更加狂躁，身周的空间层层波动，让人无法忽视。
就是这时。
“霍荣。”
冷沉声音响起。
霍荣气息一顿，转头看向了上首位的云离子，突的沉沉笑了，“怎么？云掌门是要护着这个贼女？”
云离子眉头微微一皱，“她是赤霄之人，本尊自是不会袖手旁观。不过，霍丹师口口声声一句句皆是对我赤霄弟子的指责，可怎的本尊知道的，却与霍丹师所说的有出入……”
霍荣面色顿沉。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云离子缓缓开口。
“据本尊所知，霍坤之死，源于漠楚的上古宝地长生洞。长生洞被漠楚子民发现，不知四派规矩而隐下消息。可你天月派，却在知道四派的约定下，明知故犯。霍坤便是在那时被派下长生洞。霍坤带领天月弟子欲独占那上古宝地，竟大开杀戒，杀了漠楚无数修者，当时夏连翘便是其中之一。若非是霍坤打伤夏连翘，紧追夏连翘不放，夏连翘又怎么会去杀一个修为比自己还高之人？”上首位上，云离子看着霍荣，“霍坤会死，是因为他的自大，而夏连翘会反击，是因为她被逼的走投无路。因果循环，霍丹师，你又岂能将所有的错都归到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