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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当年考取功名,被钦点为翰林院编修,据说后来某一天突然想不开,自请辞官还乡。只因他辞官时两袖清风,归家后便靠祖产置了宅院和田地,并关门收弟子授课度日,也栽培出不少人才。只因操劳过度,三十来岁就去世了,留下两个儿子陪着妻子守寡。
小儿子何儒年寒窗苦读,十二岁就过了童生考试,成为童生,又是苦读三年,中了举人,可谓是前途无量。可到了考进士下场之时,何老夫人却异常决绝,以剪刀抵着脖子阻拦他出门,生生错过下场时间。再后来,何儒年郁郁寡欢数月,终究还是拗不过母亲一哭二闹三上吊,依着母亲的要求娶了徐氏,生了三女。
大儿子何伯年无心至仕,成亲后借着家里的祖荫做起来丝绸生意。
何老夫人大概怕小儿子根本没断了下场的念想,索性早早便分了家,跟着大儿子何伯年居住,这些年既不见小儿子的面,也不同意他参加科举的请求,放出话来说即便是自己死了,也不行!
何儒年至此沉寂下来,本来有机会还能候得个县太爷的职缺,却因跟何老夫人赌气一般,放着大好的前景不要,只下定决心在城里私塾做着教书先生,勉强养家糊口。
何家目前三进三出的院子,住着六口人,包括下人黄婶两口子。黄伯四十来岁,掌管家里大小的杂事,比如出门赶车,去乡下收租子等,黄婶年纪与黄伯相当,洗衣服做饭,兼做一些杂事。
据说二人膝下原本有一个儿子,前几年染病死了,也一直没有再生养。听说还有个侄子,时常过来看顾一下。
“二小姐,你别吃生黄瓜啊,等下拉肚子。”黄婶不知道第几次瞧见何家贤拿着一根黄瓜,就着一本书,坐在廊檐下。
“没事。”何家贤挺喜欢父亲书房那些书的,她以前为了考个好大学,本就努力上进,如今成天无所事事,看书打发时间,光景过得很快。只是黄婶老爱大惊小怪,一惊一乍。
徐氏正挑了件绣活儿做呢,听见黄婶咋呼,埋怨道:“你别成天看那些书,有空做做绣工,再有三个月就成亲的人了,给婆家亲戚的绣礼该准备了。”
这话何家贤不是第一次听,只是即便耳朵听出茧子了,她也不会刺绣这等高难度的活计,却又不能明着说不会,只能嘟哝着:“是。”
如今已是四月,她的婚期本是在四月二十的,因摔了跤,改在七月初一。三书六礼等过场都已经走完,据何家慧透露,方家送来的聘礼都有三十六抬。
当然,是不会给她看见的。她因为待嫁,门都不能出。这些规矩她还并不知道。
徐氏心疼她大病初愈,并不逼迫,只做着自己的绣活儿功夫。何家贤这几日有心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是什么模样,如今世道该怎么生活,却发觉连活泼好动的何家慧都被拘在屋里,只能感叹古代女人真是没有地位,必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早什么呀,方家人多,不说方老夫人方老爷,单是方老爷子手底下那几房姨娘,还有那些个子女,都少不得要费些功夫。”徐氏只念叨。
“姨娘?”岂不就是妾?想到古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何家贤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