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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这才知道,丁香至进门后不久,先是花言巧语的哄骗方其业,后来见方其业对她有些厌烦,就弄了这东西掺在酒里。
方其业发觉自己有瘾时,一开始也是怒打了丁香,可直到发作时难受,便视丁香为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了。
怕人发觉,便都在夜里享用。
“孩儿只求母亲放了丁香,更不能让父亲知道。若是知道,儿子就没命了。”一切的一切招认后,方其业只抓着两点关键之处。
陈氏怒其不争,冷哼道:“你父亲那边,我自然会替你瞒着,只是那个贱人。”陈氏皱起眉头:“这样害我的儿子,我必然叫她没了性命。”
方其业一听又是苦苦哀求。
陈氏瞧着以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才十六岁左右的年纪,却已经形容枯槁,萎靡不振,怒道:“不杀了这个妖孽,难平我心头之恨。那五石散你也别想了,趁你父亲还没发觉,我先帮你戒了。”
方其业和丁香这边的动静一早就有人禀告了何家贤,只是想着属于陈氏和方其业母子之间的私事,因此一直没管,只是命人盯着。若是出格了,就来报。
在方府其余的人看来,不过是方其业没完成学业被先生打了板子,打的很严重。陈氏一怒之下,勒令方其业搬到鹤寿堂,而丁香则因为跟方其业两人放浪形骸,被陈氏呵斥了几句,服毒自尽了。
丁香死在她自己的屋里,屋子里整整齐齐,什么都看不出来。
何家贤闻讯赶到时,院子里已经围了好几个丫鬟,其中一个禀告何家贤:“丁香被夫人骂了几句,又打了她几个板子,被鹤寿堂的姐姐们送回来的。她一个人坐了一会儿,就喝了茶,然后奴婢给她送晚饭时,发觉她没了气。”
出了人命,何家贤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根本不理会陈氏和芍药两个人的说辞,一心要见方其业说个明白。
“既然死了,肯定要有死因,别说父亲会过问,州府衙门也会派人来验尸的。到时候肯定也要审问三弟。母亲这样藏着掖着,是没有用的。莫不如我去问过明白。”何家贤行使当家的权力,否则,好端端一个闺女嫁到方家为妾死了,丁家的人一定会不依不饶。
陈氏百般阻难,却始终没有合理的解释。
最后,将何家贤私让进房间,屏退了众人,再带何家贤去关着方其业的屋里看,只见他被五花大绑在床上,整个人却一直抽搐,像是抽筋,又像是在哭,嘴里却被厚厚的一叠手绢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何家贤一看大吃一惊,还来不及询问,这面陈氏已经老泪纵横:“丁香那个死丫头,撺掇老三吃……吃五石散……”
何家贤听了更为吃惊。
五石散她略有耳闻。
服用后可以让人性情亢奋,浑身燥热,身体肌肤的触觉变得高度敏感,从而做那事的时候很舒坦,像腾云驾雾一般。
简单来说,虽然比不上现代的毒品,但是可怕程度也不容小觑。
只是何家贤记得,解毒应该是有一套科学的方法的,而不是这样强行把人绑住不服食。时间久了定然会损伤身体。便将此话跟陈氏说了。
陈氏眉头一皱,警惕的瞧着她:“胡说八道,可以戒得掉,你别管,更不许告诉你父亲知道!”
何家贤劝道:“还是应该请个大夫看看。”
陈氏将她连推带攘往外挤,神情恶狠狠的:“你就当不知道这事儿。否则,我豁出这条命去,掐死你女儿。”
她为了方其业的名声和前程,已经不折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何家贤到底是觉得不靠谱,将此事瞧瞧说与方其瑞听了。
方其瑞叹道:“你就当不知道吧,若是真的被父亲知晓,只怕三弟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了。戒五石散我听说过的,只要超过三天不服时,慢慢适应了就没事。”
看何家贤仍旧是忧心忡忡,劝道:“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三弟还年轻,让他经历一番,日后才知道收敛。”
何家贤见方其瑞也这么说,想想五石散到底不是毒品,也不像毒品那么大的危害,许是自己真的不懂,也就释然了。
这边还有丁香的后事要处理,忙起来也没时间去管陈氏的事情。
发丧的时候,丁家的人赶过来,果然拦住棺材不让下葬,非要给个说法。
何家贤好说歹说都没有用,丁家人一口咬定丁香是被方家的人毒死的。
何家贤无法,只能大声道:“若是你们有证据,可以请州府老爷过来断案,一审便知。若是没有,难道不怜惜自己的女儿,不让她入土为安吗?”
丁家人分寸不让,只不住的说断没有小夫妻好端端的,还过得蜜里调油一般,就突然想不开寻了短见的。
这其中的关节何家贤又不好明说。可依陈氏说的,丁香狐媚方其业,让他不好好读书挨了打,受了训斥就想不开死了,的确是有些牵强。光是在讲道理上面就辩不过人家。
便有明白人瞧着何家贤好说话,靠近了悄悄提点道:“他们白白折了一个女儿,要银子呢。”
何家贤一听语塞。
想了想,只能去让吉祥告诉给梅姨娘,请她过来主持大局。
梅姨娘却没来。
吉祥道:“奴婢去院外求见,那面说梅姨娘早上起来就不舒服,一直歇着呢,不敢打扰。”
何家贤听了更是焦急。
红梅狐疑道:“早上我去厨房领早饭,还瞧着梅姨娘的丫鬟们过来还碗筷,三碟子小菜和一碗粥都吃得干干净净,怎么就病了呢。”
何家贤心里存了疑,还未细想,丁家人又不依不饶的闹起来。
何家贤既然答应了陈氏,也怕他们闹到晚上,方老爷回来撞见难以收场,忙道:“你们死了女儿,心里悲痛,我是理解的,莫不如进来好好说,在门口吵来吵去,人多口杂,说出去谁都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