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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满座哗然,然立在一楼楼梯上的琴泣正巧笑着望着这小子,美目含情,当场就有人跳出来嚷道:
“这厮何德何能得了琴花娘垂青!我日日来红袖招,掷了不知多少银两,却只得遥遥见到两次,这厮毛都没长齐,我不服气,在座的诸位觉得自己比他强的站出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挑事的,却还是有十几个无脑的站了起来,祁采采瞅了一圈,却不知道他们哪来的信心,高矮胖瘦、歪瓜裂枣两词再合适不过,可看他们满脸不屑地俾睨着自己,那嚣张的气焰让祁采采不得不认为他们大概是因着钱比她多吧。
不过说来也气人,她之前的身子女扮男装来红袖招时可没少招花娘们白眼,甚至差点被赶出去,不见哪个花娘贪恋她的美色心中不忍,这回儿换了小慎的容貌花娘们却大有狂蜂浪蝶之势,两厢一比较,祁采采也就笑不出来了。
“你家大人知道你逛yao子吗?哪来回哪去吧!”其中一人讥讽道。
“嘿,瞧瞧,他长得和个小娘子似的,看那身段,怕不是哪家养的面首吧。”又一人附和着。
于是惹事的,看热闹的都哄笑起来,连带着与沈庭微同行的几个举子也憋着笑,甚至有嫉妒沈秦微好运的暗中与他拉开了距离划清了界限,唯独汪德宝蹙着眉头,搡了把最初挑事那人,说道: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般矫情,花魁看上谁是那人的运气,你既运势不佳,比不得他,就该回去烧烧香。他是我带来的人,你在这玩乐之处给他找不愉快,就是要与我汪某人打擂咯?”
挑事那人不及汪德宝体格庞大,却又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颜面扫地,眼睛一转向着汪德宝下三路袭去。
“诸位。”琴泣婉转悦耳的声音一出,那正准备偷袭的男子便像忠犬般站定了痴望着她。
祁采采松开紧握的拳头,吁了口气,看样子这男子是情到深处难自制了,不动手最好,她也不能保证如今的身手足以对付一个猥琐大汉,只不过不想让汪德宝吃亏罢了,这么想着,冲汪德宝一拱手算是道了谢,汪德宝随意挥了挥手表示小事一桩不必上心。
这两人的互动琴泣瞧在眼里,面纱下唇角笑意更深,娓娓说道:
“琴泣看人向来不只观虚表,既是爱舞文弄墨之人自然与才情斐然之辈冥冥之中有诸多牵扯,今次琴泣敢预言这位小郎君必能高中,不知在座诸位谁能许诺进得三甲,高中后,琴泣自当陪君小酌几杯。”
琴泣一番话说得信心满满,好似不是这小郎君要赴考,而是她替他考一般,诚然琴泣若是男儿身以她的才华进士及第不成问题,但说到三甲,这时能来花柳巷玩乐的多是纨绔子弟,就算祖上阴德深厚也不敢夸下海口,却不知琴泣如何这般看好这毛头小子,且等考罢放榜后再看这小子笑话。
众人自觉避让了一条路自祁采采面前直到楼梯处,感受着如芒在背,祁采采步履沉重地挪过去,瞥一眼笑意盈盈的琴泣心中叫苦,她这身份如此高调,恐怕之后少不得麻烦事,但这只是令祁采采懊丧的理由之一,最重要的还是祁胜那句话,导致她不由对琴泣生了戒备,本想死而复生后实话相告的第二个人,她在京城唯一的好友,却在一瞬息敌我难辨。
只是她浴火涅槃而来,就是要让魑魅魍魉无所遁形,又有何惧?
是敌是友,且待她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