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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李田还是琢磨着,方士忠有些急,张致远示意他再等等。
半晌,李田抬眼看向二人。
“二位大人,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张致远方士忠对视一眼,张致远开口道,“老夫亲眼看见亲耳所闻。”
李田抿嘴想了想。
“二位大人想知道什么?”
“这……”张致远想了想,开口道,“若是李大人您编写这事,该怎么写?”
李田二话不说,张口就来,“实事求是,该怎么写就怎么写。”
“不是,老夫是说,若你不知道这些事,对于史书,又该怎么写?”
张致远解释了一下。
李田更加犹豫。
“这么说吧,张大人,方大人,这史书的编写,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
“这是自然。”
“可若我来写……二位大人,在此事上,我劝二位大人,还是不要过多沾染的好。”
作为史官,李田的许多见解同他人不太一样,总能辩证的去看待一切。
“这话何解?”
“这……这件事明显就是王室的夺权,你我几人若是真的站了队,即使哪一方获胜了,对咱们都没什么好下场啊。”李田话说的明白,就看张致远方士忠接不接受了。
二人对视一眼,似乎能明白李田所担心的事情了。
“还请李大人说的明白些。”方士忠说道。
“抛去我这史官不说,就我个人而言,两位大人口中说的女官,若真的载入史册,也定是女官匆匆一笔带过,顶多是越王重启旧制,晋升一批女官。至于哪个女官,是提都不会提的!除非她有重大的影响。”
“还有白齐,在下官看来,只是王室夺权的小小棋子,不值一提。什么劫囚车,当街示众这种看起来很有噱头的事,在真正的历史上,并不会引起什么大的波澜,它们所能影响的,只是对于当时君主的评判。而对于事件本身的人,却是没有影响。”
张致远看着方士忠眉头皱起来,方士忠也看张致远这眉头拧在一起。
怎么这件事被李田这么一说,就更复杂了呢?
本来这二人,只是不知白齐苏唯,裕王王上这些人是个什么关系,眼下又是个什么情况。
可让李田这么一说……敢情是和前两位没什么关系嘛。
“哎呀,两位,我的话还说的不够明白吗?”李田见两位这样,就知道他们没懂。
“你们要清楚的不是事件的本身,而是事件所针对的人。且事件本身的真假,也不是关注的要点,所有的重点,都是这事牵连的最大利益的人。”
张方二人对视,终于是明白了。
“夺权!”
李田不愧是史官,看事情的方式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张致远和方士忠始终纠结着事件的真伪,却忽略了事件的目的。
被李田这么一说,却是豁然开朗。
无论彭城水患灾银,无论白齐姓甚名谁,无论女官是谁人手下,这全部的事情关乎的,只有两个人。
当今越国之主无余,以及他的弟弟,裕王无终。
且无论事情的真假,既然王上已经找了张致远,就是要看张致远的态度。
无关乎真假。
就是一个态度。
张方二人这下子是彻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