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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百战身名裂,向河梁、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易水萧萧西风冷,满座衣冠似雪。
正壮士悲歌未彻。
啼鸟还知如许恨,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谁共我,醉明月?
这调子显然是她自己改编,用了悠长悲切的秦腔唱了出来,调子凄凉悲壮,每一声都刺激着我的灵魂--综合她的所作所为,这分明就是她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对付那多伦,已经做好了决死的准备!
我眼睛通红,可是仍旧无法改变这一切。
“我去他娘的,怎么甬道里这么冷?”这个时候张金牙打了个哆嗦说道:“那个主坟里的鬼东西到底有多深的道行啊,还没进来呢这阴气就浓成这样。”我因为早就被佘赛花的阴气冻结了,所以也感受不到这种彻骨的寒冷,不过从张金牙、胖子还有罗莎他们几个苍白的脸色上就能看出这里的阴气恐怕真的是浓郁到了一个极限。
“去耳室吧!”青衣沉声道:“这里无路可走了,不如再给那东西来个灯下黑,咱们就躲在他旁边!”
“这主意行!”胖子点了点头,率先穿过甬道把耳室的门给拉开了,我们一行人连带着黑子全都钻了进去,耳室里面黑洞洞的,不过为了避免暴露,我们没有打开手电筒,毕竟但凡脏东西其实都有一定的避光性,对光源特别敏感,四周一旦有光源立马就能察觉。
饶是如此,青衣仍旧觉得不够,从兜里拿出了几张黄色的符箓,在我胸口拍了一张以后,把剩下的交给了其他人,让每个人的身上都贴上,就连黑子也别放过,他说这种符箓是可以压制活人身上的阳气的,主坟里的脏东西太凶了,恐怕光是躲起来还不够,只要四周有阳气,它一下子就能感觉到,需要用这种符来掩藏我们身上的气息。
然后,青衣又把耳室的墓门拉开了一条小缝,让我凑到了小缝上,能看清甬道里的情况,然后他自己才贴了上来。
我知道,青衣是想让我记住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样,他也知道我心里有疙瘩,如果不让我看清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的话,恐怕我会活活把自己憋死!
这个时候,甬道里雾气蒙蒙的,阴气愈发的浓郁了,我隐隐约约只能看清有一道黑黢黢的影子在雾气蒙蒙中飘荡着,前行的时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一直等它路过耳室的时候我才终于看清了它的模样。
来者是个穿着迷彩服的男性,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四十来岁,面色煞白!
看清来者的模样,我的心顿时狠狠抽搐了一下--因为,来者就是我的父亲,他身上的迷彩服也是当初去秦岭大山前和我告别时穿的!
若不是我的身体被佘赛花的阴气给冻结了,这个时候我恐怕已经冲出去了。可惜,眼下我身体不能动,只能在一边干瞪眼,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我眼前飘忽而去,直接去了主墓室。
一直等他完全离开以后。青衣才深深看了我一眼,似是安慰我一般说道:“小天,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刚才从你我面前经过的并不是你的父亲,而是十绝凶坟主坟里的东西!”因为刚才只有我和青衣两个人趴在耳室的门缝上,所以其他人并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纷纷问青衣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寅爷,上一任的发丘将军!”青衣长长呼出一口气,缓缓道:“寅爷死在十绝凶坟以后,干脆被主坟里的东西夺走了肉身,你们也知道,发丘一门修炼杀气,他们的体内充斥着暴虐和煞气,这些对于那些阴邪之物来说简直就是最好的载体,一旦它们能顺利上了发丘将军的身。势必如虎添翼,我估计那主坟里的东西也是看中了寅爷身体上的特点,所以占据了寅爷的身体,毕竟寅爷在进入十绝凶坟的时候,他已经是七段杀气,相当于天师了,他的身体对主坟里的那脏东西诱惑极大。”
他们几个人压低声音在一边低声议论着,只是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整个人就像是个木偶一样趴在主墓室的门口,轻轻闭上了眼睛,这是我唯一的能动的部位了,两行温温热热的液体顿时浸染透了我的脸颊,随后又在这阴气浓郁森冷的墓室里变成了冰晶……
在我一生所走过的二十年的时光里。我从来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觉得我这么无能,这么窝囊!
我的父亲死了,尸骨未寒,至今遗落在外面被别人操控着,成了别人的器物。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媳妇在独自面对危险,可我却偷偷躲在一边只顾自保!我二十年来没受到过的屈辱今天全都受了,我算个什么东西?男人吗?我现在都不好意思说我自己是个男人,丢人!头一次,我开始憎恨这个世界,憎恨人心的诡诈与恶毒。
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学生而已,我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没有做过。可为什么总是有东西要伤害我的家庭?我不犯人,人却犯我,可我偏偏还只能干瞪眼,这种窝囊简直无以言表!
我想起了发丘一门修炼杀气的那本书上写的一句话--人鬼魔尸,天性向恶,道义教化不如以暴制暴,杀杀杀!
这个世界,终究是个强者为尊的世界,由来都是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其他的都是狗屁,厉害的就是可以欺负怂的,没人会指责强者多么凶残暴虐,只会嘲笑弱者可怜可悲。
没错,这就是这个笑贫不笑娼,尊强不怜弱的世界。
做个强者吧,管他什么六道轮回,活过了这一次,我就站在阴魂的哀嚎惨叫中淬炼杀气,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