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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实验室骋用的兼职研究人员,实际上并不存在放暑假,但是七八月份的学校毕竟没有多少人,教授不兼课,相对来说宽松很多。我跟教授说,要回C市去寻找活体黄金甲虫,并将之作为我中长期的主要研究课题。教授没有多说什么,只用略带怜悯的目光看着我,然后关照我说如果找不到,不要勉强,生物界不止只有这一样物种,别因为关注一滴水,而忽略了整个世界。我点头应允,说:“我自己有分寸。”
胖子呆在B市市无事可做,家里又只有他一个人,早就闹着说要跟我一起去C市,特别是在听说司马青莲也要回去后,发挥了死皮赖脸的看家本领,死缠烂打地赖上我了。
7月里的第一个星期天,我们一行三人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05年的时候,火车上的设施不能跟如今的高铁相比,我们买的是硬座,面对面的一方卡座里,坐四个人,过道中也站满了人。天气热,空气中的汗酸味儿弥漫,熏得人昏昏沉沉。
司马青莲坐在靠窗的位置打肫,旁边紧挨着我,胖子坐在对面,一脸的看我不爽的样子,没办法,可能我在司马青莲心里面属于人畜无害的那种,适合当档墙盾牌,事实上也没有胖子想的那样旖旎,虽然人挨着人,人家跟本就没什么擦出火花的打算。
胖子旁边的位置坐着一个瞎子,边上还站着一跟班。瞎子戴着副墨镜,梳着个大背头,手里拄着根惹眼的亮银色文明棍,大马金刀地坐着,看样子挺有范儿。胖子坐里面,俗话说胖人爱作怪,短短半个小时内,胖子坐立不安,总共上了二次厕所,续了一次茶。瞎子很有风度地让了三次,每次都被拖泥带水的胖子不是踩了脚,就是撞到了膝盖,搞得我在对面看着都有点过意不去。第四次时,瞎子的跟班忍不住了:“我说哥们,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我告诉你,我师父年纪大了,你这么连踩带撞的,可不带这样玩儿的。”
胖子这小子嘴还挺戝:“年纪大了?那不在家呆着,倒有空上火车上来找不自在啊。”
“你怎么说话呢?”跟班火大了,声音也粗了。
我连忙站起来拉住胖子,堆个笑脸对跟班说:“不好意思哥们,我这兄弟昨天吃坏了肚子,上了火,原谅则个。”胖子口里犹自嘟囔着:“你丫才上火了呢。”我狠狠白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转头看着瞎子说:“这位师傅,您老看这样,要不我跟您换个位子,咋样?”
瞎子微微一笑:“身如菩提树,心似明镜台。这位小哥,万事皆因强出头,你确定要跟我换这个位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