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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传来清浅跟轻语争执的声音,言溪宁全身一颤,猛地进了房间。
房间里的场景让她忍不住咬紧了牙关。
顾西辞闭紧了双眸,嘴里咬着一块浸着血迹的帕子,四肢被绑在床上,上身赤***口处布满了银针,身体抽搐着。
床的里侧跪坐着轻语,她的左手手里是明晃晃的银针,右手拿着一枚金针,清浅一边拿着银针刺在顾西辞的头上,一边阻止轻语即将落下的金针,“你疯了,他一口驱寒汤都没能喝下去,你这一针下去,寒毒跟鸢毒一起发作他还怎么熬过去!”
听了这话,六月不待言溪宁开口,一把便抢过轻语手里的金针,“你没听见清浅说的话么?驱寒汤都没喝你就敢在姑爷的胸口下针,一旦他的血气通了,寒气乱串便会生成寒毒,你这是救姑爷还是害姑爷!”
言溪宁看着轻语,眼里散发出冰冷的杀意,“滚出去!”
轻语咬唇,“他是我师父……”
“子言,给我把她带出去!”
只一瞬,轻语便被子言拧了出去。
“清浅,下一步要怎么做,你吩咐六月。”言溪宁坐在顾西辞的床前,手里拿着帕子,颤抖的给他擦着身上的冷汗。
清浅落下了顾西辞头上的最后一针,看着言溪宁,道:“驱寒汤他一口也喝不进去,他的牙关要得太紧,好不容易松了些,他又会咬到舌头,如今寒气去不掉,血气又不通……我连一分的把握都没有。”
言溪宁白着脸,问:“驱寒汤在哪里?”
清浅转身自案几上端了一碗黏糊糊的汤药过来,言溪宁接过,含了一口在嘴里,扯下顾西辞口中的帕子,俯身,红唇印在那张干裂的薄唇上,轻轻吐出药汁,药汁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他的嘴依旧紧抿着。
言溪宁双唇轻轻逗弄着他的唇,就像他们曾经一次次欢好时她特意的挑拨。
直到他的唇角不再紧抿,言溪宁这才低低的在他的耳边道:“西辞,把嘴张开,是我,我是溪宁。”
顾西辞紧绷的身体有片刻的放松,言溪宁立刻喝了一口驱寒汤,送在了顾西辞的嘴里,缓缓的用舌头撑开了他的牙关,等他悉数吞下后再离开,然后再喝……
直到一碗驱寒汤喝完,清浅手里的金针便已落下,六月手中的银针也已收好。
言溪宁看着她们,她想问顾西辞现在如何了,却是抖着唇角问不出话来。他现在依旧抽搐着,身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可他却没再哼出一点声响。
她在他的耳边说了那句话后,他便没再哼过。
言溪宁的心止不住的疼,他是听见她的声音了,所以隐忍着不想要她知道他此刻是有多痛苦。
“如今寒气不多了,血气也已通,剩下的就等顾阁主自己熬过去了。”
清浅说完后就拉着六月出了门。
言溪宁的眼泪一颗颗的落在顾西辞的手上,她轻轻的上了床,侧躺在他的身旁,手覆在他的唇上,轻轻抚摸着,“你要熬下去,一定要熬下去……”
她避过他的伤,抱紧了他,在她的耳边呢喃:“只要你熬过去,我便嫁你,日日为你洗手作羹汤,夜夜陪你欢好,一直到天荒地老……”
“一言为定!”
言溪宁猛地一惊,随即大喜,看着睁开眼正含着笑看她的顾西辞,眼泪便又吧嗒吧嗒的落了。
顾西辞忍着痛意,笑着说:“我……都听见了,可不许耍赖。”
言溪宁忙不迭的点头,再点头,又是哭又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