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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扯了下裙摆,没有扯开。刘公公走过来,嘴里说着:“文格格,得罪了”,便毫不怜惜的掰开我的手。
德妃疾走开几步,寒着脸恨道:“对自己的亲弟弟都下得了毒手,本宫没有这样的儿子”。
我终于忍不住伏在地上嚎啕大哭,被母亲遗弃和砍头相比,我不知道哪个更疼。无奈绝望的哭声在乾清宫回荡。苍天有灵啊!如果泪水能救四爷,我宁愿让我的泪流成海!
我不记得哭了多久,只闻得耳边的风吹得树枝咔咔作响,连哀痛的力气也没有了。
天已是全黑。气温骤降,风虽然不大,却是利飕有劲,一阵这样的风过去,足以叫人唇紫脸白。我蜷着身子,瑟瑟发抖。自下半身起,却是全然的毫无感觉了。
不知是否是昨夜淋了雨的缘故,头又开始犯昏。加上饿的,跪的,脑中是一片虚空。我逐渐闭上双眼,再无余力胡思乱想。
“格格,你说去去就回,怎么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
我无力地睁眼,李又玠正蹲在我对面,我却连苦笑的力气也没有了。
李又玠忍不住道:“格格,起吧”。
我摇摇头,又逐渐闭上了双眼。
李又玠沉了一下又道:“格格,回吧。四爷让我带话给格格,说,格格的心意他都知道了”。
我睁开眼,嘴唇颤了下。静了会,哑着声说,“你如今连四爷的话都敢假造了,往后你还打算假传圣旨吗?”
李又玠表情一滞,干笑道:“早知道骗不过你。你一向通透,怎么轮到自个儿的事就看不清楚了呢?”
我努力对他挤出一个笑:“古人诚欺我啊”,粗喘了口气,“总说跪个几天,皇上也就心软了。”说到这儿,又喘了口气,“这受苦受累受饿也就罢了,可这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古人可没告诉我这个时候该如何如厕啊”。
李又玠气笑:“也就你,到这份上了还能说出这样的顽皮话”。
我心中犯苦,确实没有比这更难熬的事了。嘴上只说:“行了,快走吧。万岁爷正在气头上,你这会儿来看我,也不怕受了牵连?”
李又玠看着我良久,道:“可叹我连跪的资格都没有”。
我气笑,只是这极寻常的浅笑,却让我硬是歇了好久才将气喘上来,抿了抿干涸的嘴唇:“你说我傻,你岂不更傻,哪有人苦苦求跪的?”
李又玠走后,我又不知跪了多久。风逐渐转大,天空又开始飘起了小雨,越下越大,才一眨眼的功夫,已是珠帘一片。
豆大的雨点落在我身上,我犯了一个激灵,还没反应过来,雨道又以更迅猛的速度砸在我的头上,我的背上,横扫着我的脸,鞭笞着我的肩。我不能抬头,不能睁眼,不能呼吸。除了冷还是冷,身子一个劲的发抖,只茫茫地觉得心底还有点热气。
吴公公从宫里撑着油纸伞出来:“格格,快走吧。这天寒地冻得,您是不要命了”。
我只是颤着身子摇头,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吴公公叹了口气回去了。
一道雷电在头顶炸开。刹那的明亮,才见十四贝勒正由人搀着立于雨幕中。虽是有伞罩着,却仍是湿了一半,负责打伞的小太监则是全湿了。
我俩隔着烟雨对视。水过了脚面,湿裤子裹住了他的腿,他却似浑然未觉。眼尖的魏珠忙下了台阶来扶。十四却推开众人,蹲下,将身上的裘衣披在我身上。
他内仅着了一件单衫,显然是从宫里匆匆赶过来。
我一面气他,一面又心疼他,心里别扭,道:“皇上可没准我更衣”。
十四贝勒道:“皇阿玛也没准你跪在这里。”说着伸手要拉我起来。
我看着他憔悴的脸色和单薄的身影,眼眶一热,却别过头去。
他加重了力道,面色焦躁中隐忍着怒气:“你给我起来!”
我终于回过头,看着他,却仍是跪着不动:“你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十四见我面色犯潮,探了下我的额头道:“你在发高烧!”一怒之下,撤了雨伞,在我跟前蹲下“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