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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嗖地结束了,回程的火车票依旧是王瑜搞定,而且为了临走那天不再上演闪躲戏码,王瑜选择了在唐月月家吃饭的时候,公布了这件事。
临近午饭末尾,王瑜忽然对唐吉说:“我打算买回汉州的火车票,月月买不买?我一起从网上订吧,这样回去时候还能有个伴。”
唐月月正嚼着饭,眼神一跳,嘴里呜弄着问:“不用了吧?”
反倒是唐吉瞅她一眼,再看着王瑜,满面笑意地说道:“行啊,方便的话你就一起买了吧,你们两个一道坐车还有个照应,我也放心点。”
唐月月哼哼唧唧的,话说得极为不痛快:“还是算了吧,买个票而已啊,很方便……”
王瑜吃吃笑了:“有人帮忙你还不愿意?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唐月月瞬息之间就做出了反击:“想买可以啊,我可不报销,我要一等座,商务座也行。”
唐吉瞪起眼珠:“月月!”
唐月月不甘心地坐回去,王瑜安抚着唐吉:“没事,我知道月月这跟我开玩笑呢,叔叔您别着急,在学校的时候我还总蹭月月的饭卡呢,给她买张票也没啥,再说,月月就那么一说,她还能真不给我钱啊?”
唐吉正要表示同意,瞟见唐月月一脸挑衅地冲王瑜点头,唐吉再次清了清嗓子,这次不等他叫出名字,唐月月就知趣地低头把碗里的饭扒进嘴里,然后起身木着脸说:“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王瑜视线追着她的身影,唐吉拍拍他肩膀,笑道:“别瞅她,咱爷俩再喝点。”
于是乎王瑜陪着唐吉吃吃喝喝,停停聊聊,就这样一直耗到了下午四点。
期间唐月月数次想要去打断他们俩的火热进程,都被岳阑珊给制止了,她难得慢条斯理地说:“男人之间的聚会,女人不要去打扰。”
好吧,眼前的老妈做妻子相当具有发言权的,唐月月决定听从她的建议,于是按兵不动,实在熬不住了就回房间里睡了个天昏地暗,等到午睡结束,外面天都朦胧黑了,再瞧俩人,已经走到门口,唐吉正在送着王瑜,还是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王瑜眼尖地瞅见唐月月,笑着对她挥挥手,唐月月还没走到近前就闻到一股酒味,捂住鼻子谴责道:“爸,阿愚还是孩子呢,你跟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果不其然看到王瑜稍稍垮下的脸,唐吉笑着解释道:“大部分都是我喝的,阿愚没喝多少,你还不放心老爸吗!”
王瑜也跟着说:“我喝得不多。”
唐月月又站门口瞧了瞧他们俩,转身去卫生间了。
王瑜看着她的背影,听到唐吉笑呵呵地道别:“那你路上慢点,有空再来叔叔家,叔叔还给你做好吃的。”
王瑜只得笑着点头,对唐吉礼貌地道了再见,然后离开。
门关上后,王瑜迅速掏出手机给唐月月发了信息:“我可不是孩子了!不是孩子!不是孩子!重要的事说三遍!”
唐吉洗洗脸,又换了身衣服,才被岳阑珊恩准回房间休息。
唐月月见岳阑珊坐在沙发上看书,坐过去问:“我爸又睡了?”
岳阑珊头都没抬,声音无任何波澜地回答:“老规矩了,这么多年都没变,喝完酒就睡觉,倒是挺乖。”
唐月月捂嘴偷笑,被岳阑珊瞪了一眼:“我爸酒品好,喝多了还那么乖,说明骨子里是个乖孩子。”
岳阑珊也笑了:“快别贫嘴了,去玩你的吧,别打扰我看书了。”
唐月月撇撇嘴溜回自己的房间,就看到手机躺在床上信号灯闪啊闪,她关上门就扑到床上,滑开一看,阿愚两字像是闪闪发光。
看完内容就捧着肚子笑得打起了滚儿,想要回复,却发现眼睛笑出眼泪,模糊了屏幕,发现这一点后,唐月月像是被打开了笑的闸门,又笑个没完。
终于歇下了,笑得肚子和腮帮子都发酸,再看信息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好笑了,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笑些什么。
唐月月老老实实给王瑜回了信息,把自己刚才的糗事说了个遍。
“你说我到底在瞎笑什么呢?”最后加了一句问号。
王瑜很快回复道:“傻姑娘啊傻姑娘。”
唐月月将手机放在胸前,再次嘿嘿地傻笑起来。
回汉州那天,青城天气很冷,下午竟然下起雨夹雪来,温度越来越低,最后空中飘着的都变成了晶莹的雪花片,只是落到地上,瞬间就融化了,根本待不住。
唐月月瞅了好半天,像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瑜也不出声,就在她旁边坐着,安安静静地望着她。
俩人在候车厅里你看我,我看外面的天地,维持了有好一会儿,直到广播通知他们乘坐的高铁开始检票,唐月月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
王瑜像是没看见她刚才的反应,拎着包,跟在她身后。
最担心的晚点没有发生,时间一到,高铁像是子弹一样,沿着平整的弹道缓缓滑出去,速度越来越快,最后闪成一道光影,眼前快速划过的物件变成模糊的画面。
唐月月将头轻轻靠在车窗上,对着车窗哈了两口气,伸出手指头在上面画着什么。
腰间一紧,王瑜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贴得她很近,浅浅地吹了口气在她的耳畔:“想什么呢?”
唐月月撅起嘴,没有回答。
“看你刚才就心情不好,怎么了?跟我说说,嗯?”
唐月月擦擦鼻子,不太好意思地回答:“每次离开家,我心里都有点不舒服。”
王瑜心里一松,总算知道症结在哪里了,他也好采取对策哄她高兴,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才最难对付。
“不舍得爸爸妈妈?”王瑜问。
“嗯,虽然从初中开始就住校,但是上大学后分别的时间很长,想起微博上看到的一个段子,说,你不知道,当你踏上火车的瞬间,从此故乡就只有冬夏,再无春秋。心里觉得好伤感,偏偏今天还下雨了,心情就更糟糕。”
王瑜搂紧她,抬头不经意间发现她刚才在车窗上的作画,笑出声,问她:“所以,你就用画脚丫子来排解思念父母之情?”
唐月月被他说得一愣,随即转头,看见车窗上有点融化的小脚丫,跟着也笑出来:“我技术有限,就只会画这些个简单的简笔画。”
王瑜仔细看了看,一脸认真地鉴定:“看得出来你不太会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