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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我能预料到的,”我拉住姜尚海抓着我衣领的手,一把推开,“当时情况紧急。有同志不幸牺牲,我只能对此深表遗憾。”
姜尚海已经老了。我的力气不是很大,但依然把姜尚海推出去五六步,郑浩然赶紧扶住了他。
正副列车长、十多个通讯员、领袖卫队的四个贴身警卫,此刻他们的枪都指着我,水里还不断有人民军从水里爬上沙滩,上岸后立刻就加入了对我拔枪相向的行列。
真正让我心寒的不是这群没脑子的可怜虫。忠诚冲昏了他们的大脑,上级的命令让他们做出这种举动,我并不感到惊奇。包括刚才和我同生共死的那些通讯员们。
真正让我心寒的,是伊恩竟然也拔枪相向,而对脖子上还悬着的艾米莉尾部的毒针毫无顾忌。
伊恩的理由很简单:“你的阴谋诡计,竟然针对起战友了!”
怎么有这么死板的人造神!我把目光投向了站在一边的金岩柏。
真是个好同谋。金岩柏突然大声喊道:“把枪都给我放下!”
举着的枪微微颤抖,但没有放下。姜尚海和郑浩然回过头,焦急地对金岩柏喊:“代主席……”
“零号列车经过‘友谊桥’的时候,尤里潜艇的导弹命中了第三节车厢。金日正同志、张龙山同志、金正勇同志以及卢愚哲同志不幸当场牺牲,”金岩柏沉声道,“战友的牺牲是值得悲痛的,你们悲愤的心情我也能理解。但如果金日正同志知道了,他自己的牺牲换来了零号列车上大部分人的生命安全的话……估计就算是金日正同志本人,也应该会含笑九泉的吧。”
我略带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仅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想给这场惊天动地的内阁丑闻洗白吗?
姜尚海和郑浩然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金岩柏。他明显对金岩柏和稀泥的态度很意外,好在理智的部分又夺回了对大脑的控制权。
“所以说,放下你们的枪,”金岩柏走到姜尚海和郑浩然的面前,双手摁在他们的手臂上,以一种诚恳的语气,推心置腹地劝说道,“如果没有马克耶布卡同志,我们谁都走不到这一步。”
我听见了熄灭的声音。不只是姜尚海和郑浩然,眼前那几十个拿枪指着我的人,我都能听见他们心中的仇恨齐齐熄灭的声音。
达夏从羊角岛宾馆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其他士兵放下枪,而我被他们站成一个圈围在中间的样子。姜尚海和郑浩然分别向我鞠了一躬,我还以敬礼。
“对不起,马克同志,请接受我的道歉。”姜尚海说。
“我为我的鲁莽冲动与无知道歉,望您接受。”郑浩然说。
真是好笑。一个快五十的人,一个七八十的老头子,他俩竟然向我,向一个军衔和资历都不如他们的二十出头的小孩子道歉!
但我还是接受了。实际上,我相当佩服金岩柏打圆场的能力。
“我很好,”我安慰地拍拍达夏的肩膀,“说说你的情况吧。”
“你猜的没错,马克。我找到羊角岛宾馆下的备用地堡了。”
达夏在前面带路的时候,金岩柏突然拉了我一把。我心领神会,跟他走到了队伍后面。领袖卫队和艾米莉在前,刚上岸的金妮和陈天杰在后面隔开了教条主义的伊恩,创造了一个很好的私人空间。
“听着……马克耶布卡,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打算,”金岩柏低声吼道,“但我不能让你把内阁成员纷纷杀死,还要我擦屁股。”
“是谁杀了他们?”我冷笑了一下,“张龙山是叛国贼,金日正是意外溺水,关我什么事?”
“你知道我的意思!”金岩柏厉声打断道,“为什么这么做?”
“为了你啊。”我冷哼了一声,金岩柏的脸突然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