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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胡说。我说你和天泽一样是小人,自己无才爱说别人。”
卢枫宽慰地笑。她笑嗔他:“你总是傻乎乎让人笑你。”
“他们爱笑就让他们笑吧,我能为他们制造笑又何尝不是件乐事,也算功德,对不对。”
她呶呶嘴:“总之你总是傻里傻气。”
“荷儿他越傻越好,你会总有笑话,不愁寂寞。”
“是,那舒兰是不是也该把你变傻?”
“我变傻了她会伤心,她不喜欢傻子,跟你味口不同。”
她笑。
他们在一中校门口停下车,门头悬挂着红灯笼,贴着对联。他们望眼百感交集,他们从这里起步走向人生,走向社会,在这里萌芽初恋的种子。卢枫不能忘记荷儿大闹一班后不知所踪他那副失魂落魄。
那天,一下午不见荷儿回来,下课回家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晚饭没吃,晚自息也没去上,阴沉的仿佛世界末日,两眼傻呆呆发直,人像死了半截,天朦胧亮他就跑到沈家,荷儿依然未回,沈亭柏书桌前画画,苏梅语垂泪天明。沈亭柏见他一副愁云满面,安慰他说荷儿不会有事的,她一生气总是要失踪一两天。可是这不同寺院,他说。沈亭柏拍拍他要他务必相信荷儿,无论在哪,她会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因为她身上有一堆的整人宝贝,无须担心。他心似有所安,出沈家又在芙蓉湖静坐到天大亮,可他还是没看到荷儿,他悻悻地坐进教室去,也许在教室等待心不至于那样焦,至少身旁还有她的小书包,他可以看她的书包,翻她的书,那天早上王冰、李东楠、秦琳琳一些同学也异外的早,进教室没一个人说闲话,都是是默默地读书。他翻她的包,看到了她画他的一本漫画,每一张画的他都是傻气实足,他更加难受,更想念她。一整天一班在严肃毫无生气中过去,第二天下午眼看第二堂课也要下了,偏这节课是立几,老师讲到圆。九隆恼叫:“圆什么圆,哪还有圆,圆都不知滚哪了,还圆?”
同学们忍俊不禁想笑,忽然窗外,悠悠扬扬传来欢乐的笛音。九隆第一时间叫,第一个冲出教室奔到过道往楼外瞧。不是荷儿是谁?她俏皮地横笛唇下,旁边是风流倜傥的少年天泽。他喜出望外叫:“小和尚,你敢回来吗?你不怕我揍你?”她立时就冲到教室,骄傲地:“我带来了我哥,你们再不能欺负我了,他一个手指就能把你们扔下窗去,信不信?”
天泽向上课老师致歉说他说几句话就走,不能耽搁多长时间。他站在讲台上温文尔雅,寒星朗照。每个女生都为他惊呼,王冰一班男生有我辈尢怜之感慨。他动人地微笑,说:“我想我们应该是同龄人,不过我从前线来,我这小妹淘气了点,我不得不亲自把她送来,她想跟我上战场,我想大家不会舍得我如此俊美的少年就此被敌人的子弹穿过胸膛,英年早逝,我想你们更愿意为我留下她,是不是?”台下笑。他也笑说:“你们笑了,我就当是你们回应我了,非常感谢,有幸大家赏我溥面。”他说着转身叫过荷儿说:“快拿来你的诚心给同学们,你不能因为年龄小,而享受不认错的特权,荷儿。”
她笑嘻嘻,鞠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躬,然后取出带来的蜂胶分发下去,且教他们如何使用,说:“涂到患处,一晚后就完好如初,见不到伤痕了。”她做完快活地跑到卢枫跟前。卢枫死板着脸,根本不看她。九隆看他说:“荷儿不是好好地,你还生什么气?”
“她没心肝当然好好的,她管过谁?,她想做什么就什么,理你心情?一天一夜,一班同学是怎么过来的?她竟好性致去找来什么哥哥?”
荷儿乍舌,望眼天泽:“他生气。”
天泽笑到卢枫旁很俏皮地笑:“你是班长,你在为自己的失职寻找借口,你把一班搞的一蹋糊涂,你需要调整心态,才可以保护好荷儿不受伤害,有时舍去是为了得到更多。我的话你明白吗?下课后去荷儿家,我等你。”他说完辞别而去,也带走了女生的眼睛,少年神武,是此刻她们最崇拜的,卢枫仿佛已无足轻重,她们一面崇拜一面遗憾,他竟然没有介绍贵姓高名。
第三堂课开始了,所有学生上得轻松愉快,因为那个小麻烦回来了,他们毋须表决,李天泽的话对他们似乎有不可抗拒的力量,卢枫黑沉的脸稍微温和了一点,荷儿偷眼他,笑:“不生气了吧,笨驴,我可没伤你。”
他瞪眼她,没说话,下课了。王冰主动邀请九隆、卢枫明天蓝球赛。他们不反对而且握了手,算是冰释前嫌。荷儿出门不见卢枫,回转坐位,望见王冰笑:“你向卢枫认错吗?我也再向你说对不起”,她说着抱拳捐礼:“啊,施主,小僧这项有礼,小僧昨日多有冒犯,还请大人有雅量,勿记------”
“勿记你个大头鬼,你想笑死我,还是要气死卢班长?”九隆一把推开她:“你真是好能耐,竟然找来这么样的一个人压制住卢班长,把他的脸面一下子拉到十八层地狱。”
“胡说什么,我竟鸡肠鼠肚如此。”卢枫白眼好友。
“对,他就是天下第一小人,我们走。”荷儿快活地拉起卢枫,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
荷儿到家,天泽与沈亭柏交谈地正热烈,有说有笑。荷儿纵身父亲怀抱,撒娇撒痴,问他有没恼她,妈妈是不是很伤心。沈亭柏故意沉下脸,不悦地大声:“沈书荷你该当何罪,害我爱妻垂泪到天明,柔肠寸断。”
荷儿笑得绝倒:“你却是只爱妈妈不爱荷儿,我也不爱你,仍回庙去。”
在厨房的苏梅语闻爱女声,从厨房出来,荷儿马上跳离父怀奔进母亲怀里,请求她原谅,说以后再也不会做让她伤心的事。卢枫、九隆和天泽相见,三人分外投缘。九隆颇为感慨地说:“我们真该谢谢荷儿,她的胡作非为竟让我们有这般奇缘,这果然应了那句古话,冥冥中自有定数。”
“这叫佛缘,非洲奴。”荷儿笑他,“吃饭。”
围坐饭桌,九隆仍有许多话,不停地问天泽战事,荷儿张着耳朵听,眼睛不错下。卢枫故意咳嗽示意九隆不要再问话,一吃完饭他就请天泽去他家,不让荷儿跟着,九隆还傻不楞登说作业还没做,做完作业才走。卢枫恼他。天泽笑:“九隆我应该去拜访下卢叔叔,荷儿应当向阿姨尽点孝。我们就不打扰了。”
九隆无奈,三个小男人离开,一出芙蓉巷,卢枫就给了九隆一拳骂:“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吧卖了,你就看不见荷儿一副心驰神往,你又想她跟天泽跑?”
“我只想着我自己,没想到那个小和尚。”他委屈地笑。
天泽笑,他很高兴一下多了两个朋友,而且意气相投,他讲战场,说他在军校学习种种,还有父亲是怎么样逼他练功,爷爷如何传授他武艺。俩个中学生听得如醉如狂,一夜发誓一定要考取军校做一个出色的军人。卢枫更多的问取天泽爷爷,老将军李卓然,他听到过不少有关老人的传奇故事,他想从天泽口中得到一些证实。于是天泽又讲了一夜爷爷的故事,讲到快天亮他笑:“爷爷的故事很浪漫对不对。”
卢枫为故事感动说:“荷儿也会像你奶奶一样,她将来一定是我的飞雪。”
天泽笑:“你爱小光头,她可淘气的要命,一点也不像我奶奶,温柔,大家闺秀。”
“每个人性格不同,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奶奶,诗书礼仪像个老古董。”
“你敢说我奶奶老古董,小心我揍你。”天泽玩笑。
九隆听了一夜故事,最让他心动,而且立刻可以看到的是天泽的武艺,等他们没说别的,他马上要求天泽示范他的小李飞剑。天泽满足他的要求,将他的武艺一一展示一遍说:“你俩不用急,荷儿早为你们想了,等她的镜真师傅从前线回来就要他来教你们。”
“我只是沾笨驴的光,她什么都想着他。”九隆不免生起气来说。
“不是,她提卢枫有八次,你也有六次,不少多少。”天泽笑:“他还说你比卢枫有趣,不像他傻里傻气。”
“那是自然,他就像真驴,笨。”九隆好不得意。
卢枫并不为此辩解,他邀天泽参加他们的球赛,天泽爽快地应邀。
蓝球赛因为有了天泽的加入显得与众不同,为一班球赛增色增彩。一班自开班以来就有个不成条文的习惯,男生任何球赛,女生都会是忠实的观众,女生们没想到能再见到他,一时都情绪激动,亢奋异常,叫喊加油声特别响亮,男生打得也卖劲,他们过足隐。可惜荷儿没来,荷儿一家人去师院看望外公外婆了。直到晚上才回,天泽从那取走《邀春》图独自赶晚上十点的南下火车。一个星期后沈亭柏也起程香港,开始他的旅港历程。
荷儿遵守对父亲的承诺要好好照顾妈妈,她的确很乖,她一下课回家就烧饭搞卫生,一改往日无所世事,吊儿朗当。卢枫总是一副大男子汉主义,他从来都不知帮她手,来了只在她房读书等饭吃,倒是九隆不时为她打打下手,和她聊天。他们的生活重复两点式,没有什么意外。学业上,其中考试荷儿拿了班上第一,也是年级冠军,九隆和卢枫学会了古筝的基本指法,绘画上素描有了一点基本功,懂得光影的运用,九隆最近还迷上了植物学,一到星期日就往郊外跑去弄标本,卢枫则写他的小说,常往图书馆跑,他在酝酿天泽爷爷的故事:《将军少年》。
卢枫和荷儿在一起的时间仿佛少了,荷儿倒是与王冰、舒兰,秦琳琳、李东楠往来多了,他们交上了朋友。王冰教她邮票知识,如何集邮,还拿来他的两本邮册她看,她非常喜欢,在家里找来好些珍贵的邮票给他。还有次王冰不知从哪搞来一大捆小人书给荷儿看,都是中国解放战争时期的题材,这种书,荷儿阅读的极少,所以她也是非常喜欢,这无疑是让她学了一段中国现代革命史。所以她在写给天泽的信中特别自豪地提到这点,说她如今也知革命战争了。天泽读到笑得前仰后合。士气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