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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南老师性情刚正不阿,最恨蝇营狗苟的巴结行为,怎么可能凑这种热闹?”李元昊提出疑问。
孔唯亭哈哈一笑:“因为这家酒楼的招牌酒水名为醉仙酒,说是神仙来了也醉倒。”
“怪不得,以南先生嗜酒成性的性格,必定要去喝上一顿,解解酒馋才能甘心。”李元昊了然,有些人身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缺点,南老师的缺点就是爱喝酒。
“南先生到了酒楼,点了两坛醉仙酒,要了一个包间,独自饮了起来。听闻酒楼明面上的掌柜特意来拜访,都被南先生轰了出去,说是扰了清静。”
李元昊会心一笑,南老师大儒名声显赫,又身为帝师,身份特殊,凑上前去巴结的人必定不在少数,可惜南老师脾气臭硬,不愿意和市侩之人交往,轰人之举也在情理之内。
“南先生喝了两坛,觉得这酒极好,又要了两坛,不自觉之间酩酊大醉,尽兴之后,南先生晃晃悠悠出了门。酒楼刚开业,人满为患,熙熙攘攘,也没人注意到南先生,南先生不小心踩了别人衣衫,一阵拉扯之后,先生跌倒在地。”孔唯亭说道。
李元昊哈了一声:“所以南先生摔断了腿?”
孔唯亭摇摇头:“先生跌倒在地,挣扎几番,没有起身,混乱之中,又拉倒不少人,本就混乱的酒楼更加混乱。挤挤攘攘之中,所有人的矛头同时指向了南先生这位罪魁祸首。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的南先生又被人下了绊子,跌倒在地。南先生性子直,醉酒之中和他人扭打起来,不小心磕破了头。”
“原来是首先磕破了头。”李元昊点点头,“那摔断腿又是怎么回事儿?”
“酒楼内乱做一团,吸引了掌柜的注意力,来了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忙将南先生扶起来,南先生神志不清,以为对方也要出手,上去便是一顿老拳。掌柜的没躲,结结实实挨了南先生一拳,错就错在这一拳太猛,掌柜的未饮酒,头脑清醒,安然无恙,南先生却一个踉跄,从三楼楼梯上摔了下来,直接摔到了二楼。掌柜的大惊,忙命二楼的跑堂去搀扶,跑堂一拥而上,南先生认为对方来了帮架的,猛然起身,落荒而逃,众人又是一顿推挤,南先生从二楼踉跄滚到了一楼,衣衫也被划破,狼狈不堪。”
“所以南先生的腿断了?”
孔唯亭摇摇头:“南先生被摔得七荤八素,掌柜的心神剧颤,带头从三楼冲下来,要看一看先生的伤势。南先生被打,接连两次被摔,心里大骇,认为对方要治自己于死地,顾不上身上疼痛,把腿就跑,所幸也不幸,先生衣衫褴褛,破败不堪,躲在酒楼拐角角落里,样子如同乞丐,看着掌柜的带着一队人马从身边呼啸而去。南先生心有余悸,想要找辆马车回府,一摸身上,荷包不知去向。车夫看到先生模样,不信先生有钱,听到对方自称皇帝老师,更是嗤笑,以为遇到了疯子,驾车扬长而去,马蹄飞起尘土,溅了先生一身,更显狼狈。南先生没有办法,只能徒步回家。”
“孔先生,说了半天,南老师的腿到底是怎么断的?”
“先生徒步回家,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酒楼离着府邸极近,奈何府邸在太安城东,自己却醉酒走错了方向,向城西摇摇晃晃的走去。”孔唯亭开口说道,“太安城格局对称,府衙房社建设对称,按照路径,南先生也能找到地方儿,进去门,只不过是走错了门,进错了家。”
话语点到即止,孔唯亭让李元昊自己去想。
“所以,南先生的腿是被人家硬生生打断的?”李元昊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没看到,但是光想一想就觉得疼,南怀仁酒气熏天,摇摇晃晃,走了半天,心里还纳闷今天这路怎么格外的远,一抬头见到了熟悉的府邸,推门想入,却被家丁拦住。
南怀仁性子在那,怎能让家丁拦住,一顿臭骂,出口成章的大儒骂人风流,还押韵,骂人骂出了韵律感,那就是欠揍。家丁嘿了一声,也是脾气上来,哪里来的叫花子,竟然敢辱骂大爷,给我打,往死里打,其余家丁一哄而上,下手极为卖力,可怜的南怀仁南帝师就这么断了腿,连一声嚎叫都没喊出来。
“先生,这拉肚子又是怎么回事儿?”
“南先生断腿之后,格外凄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冷风吹了一晚,浑身饥寒交迫,酒劲上涌,睡了过去,拉肚子之事儿也就由此而来。听闻,先生迷蒙不知身外事儿,还拉在裤子里了......”
“额,南先生这一夜......过得......有够......传奇。”李元昊摇头说道,有洁癖的她尤其受不了拉在裤子里这一出。
“陛下,传奇不在此,传奇在于南先生被禁卫军送回府邸之后,依旧酩酊大睡,第二日醒来,先生十分疑惑,我这头怎么破了?腿怎么断了?这肚子怎么也闹上了?”
感情喝断片的程度之深,已经让南怀仁忘记了皮肉之痛。
李元昊不禁竖起了大母手指头,赞叹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之所为,南先生就是这种人啊,小子万万不能比,佩服,佩服。”
(有没有《宿醉》的味道,有没有?就喜欢不见此人,却能全方位刻画一个人,如此这般,出场的时候才有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