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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满堂张了张嘴,没说话,因为她已经抬头看到了这张脸。
冰冷又孤傲,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
金满堂心想,送我都不希罕呢,搁我跟前装什么装。她绕过他,往床榻走去。
“坐。”在她想脱衣裳睡觉时,夏欣终是开了口。
金满堂这才扭过身来,搬了小竹椅坐他对面,一脸生厌地板着脸。
夏欣好像看不到她的脸色,直接开门见山:“金黄色条状炖烫那个是什么东西?”
她嘟嘴,轻慢地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你?”
夏欣六根清静,语气极轻地说:“我喝了金黄汤后,近日藏在胸口的抑郁尽舒,感觉很清爽,胃口极好。我想出高价跟你买,如果你不愿意卖,咱们以物易物也可。”
“小花的事怎么样了?”金满堂觉得银子吧,赚不完,如果他是个人物,以物易物最好。
“我已经安排妥当,今晚大约戍时中会有人来捉她,明日放出来时,一切都会处理好。”夏欣极有耐性,只是语调很僵硬,看得出来不常说话,“她往后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为了免她声誉受损,我会把她家人一并放出来。”
金满堂这才面露喜色,“那个叫虫草花,是味强身健体的药材,俗称不老草……”她把虫草花的功效及搭配说了一遍。
月光斜照,晕黄色光芒洒在夏欣脸庞上,覆了一层暖意。
金满堂向来吃软不吃硬,他给她脸,她也不会摆谱,“一般来说吧,体弱多病,或者伤患养病时,喝这味汤很好,既没有难闻的药味,又滋养身体。”
夏欣由衷赞道:“很好喝。”
金满堂不无得意地说:“改天我得空,亲手炖你们喝,才知道什么叫人间极品。”
夏欣抬眸,晶莹闪亮的眸子如用墨书了一个夜空般多彩,“还有吗?”
“你拿来送人?”金满堂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虽然很干净,可是谁知道暗地里会不会把她的好东西,拿去讨好上头那些黑心黑肺的坏官。
“可以这么说。”夏欣从来没见过这样金黄色的草熬出来金黄色的汤,甘醇可口,清心宁神。龚若水更交底,行医采药多年从未曾见这等药材。金满堂的谨慎,他自然理解,“我要一斤,你六日后给我,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金满堂听着有点不舒服,“你的口气怎么好像我不给你不行似的?你惯赏这么与人说话?”
夏欣眉目微闪,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低声下气了,怎么她还不满意?“往常,从来没人敢像你这般无礼地与我说话。”确切来说,像她这样粗鄙的女子,根本进不了他的视线范围,更别说对话了。
他那股从骨子透出来的孤高感和不屑感,令金满堂心底某种脆弱的自尊心“呯”一声炸了,“我没有,就算有我也不给你,你给我走!”
夏欣却不知道自己哪里开罪了她,疑惑地看着她,想要从她脸上窥探出原因。
“你走!我看到你就讨厌。”金满堂冷哼一声,别眼不看人。
夏欣微窘,他知道自己不讨喜,也没想人见人爱,可是这虫草花对他来说很重要,若是受伤的将士有了这味药膳调理身子,定是好得更快。那是黎民之福。
“你如何才愿意?”这是夏欣生平第一次为了一样东西求别人,说不出的不自在。
“如何都不愿意。”金满堂的自尊不是面子,却是她小时候长年受欺压吃白眼留下来的隐伤。
夏欣想到小花,觉得金满堂是个性情中人,遂压下心底的窘迫,云淡风轻地说:“我答应你,若是你身边的人出事,而你又不能解决,都交给我来办。”
金满堂这才坐下了,她喜欢别人和她讲道理,而不是动不动拿身份压她。最讨厌别人指着她说野种,没娘养的东西……
“我尽量吧。”她语气软了。
“要不要我帮你?”夏欣觉得既然连龚若水都不知道来路,自然是金满堂自己种出来的了。
金满堂白他一眼,“你把双手伸出来。”
夏欣不明所以,但没拒绝,伸出十只修长有力的手指。金满堂再把自己一双小手并过去,“你看你,哪里是干活的人,你怎么好意思说帮我忙?”
夏欣羊脂白玉般的俊容蓦地爬满诡异的红晕,鬼使神差地捉住金满堂一双粗糙不堪的手,“你也别干活了,我们花银子请人,”他像魔怔般摩挲着金满堂脱皮龟裂的手指。
“啪”,直到挨了一巴掌,他才回过神来,怔忡地着看着自己一双手,刚才都做什么了?
金满堂心里在喷火,偏偏笑意盈盈地说:“我说这位公子,你没打算以身相许报我救命之恩,我也没打算乘机要胁你做牛做马,不过签了三年契而已,还有,本姑娘冰清玉洁,不是谁都摸得。”
她顿了顿,凑近夏欣。帅哥真是见多了,像章珩和陈东都是各具特色,但若单论相貌,她真没见过比他好看的男人,可惜她从来不知道色为何物,所以,“请你自重。”
她说得轻飘飘,一点都没加得语气,反而更令夏欣羞愧。
“对不起。”这是夏欣这辈子,第一次向别人道歉,还是个下等贱民。
夏欣匆匆走了。
金满堂知道自己这身体不好,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东哥说托人买了上好的美容膏给自己用,大概日夜操劳已经忘了,她也懒得去提。
所以谁要揭她短,谁就要遭殃。
金满堂点燃灯火时,外头传来了马车声,接着是徐氏他们的声音,还有陈东和章珩说话声,她连忙吹灭了灯火,跳到床榻休憩。
她一定要养足精神,今晚亥时进金草堂种虫草花,这可是她报答东哥恩情的大好机会,不容有失。
大家都知道金满堂累了,徐氏几人动静都很轻,就连金子贤都十分懂事,不喂唧唧了,以免打扰金满堂休息。
陈东呆望着里面漆黑一片。
章珩把马车放车轿房内,再把马牵进马厩,打量好粮草,才拉了陈东走。
二人坐陈东的马车回他家,章珩很快接了缰绳,缓慢地行驶,进了条安静的小巷子时突然对陈东说:“东弟,刚才用膳你听出表妹意思没,她只把你当兄长。”
陈东登时变脸,若是别人这样揭他伤疤,他会毫不犹豫背后插刀,可说此话之人是章珩,他便只听进了话,而不在意这话是谁说的。
“也不会看上你。”陈东嘴上不饶人。
章珩脸倏地黑了,硬气道:“我也没要讨她的意思。”
陈东冷哼一声,没要继续这话题,兀自跳下马车往外走去。
章珩也没拦他,各自归家。
古时人家日落而息,日出而作,一般来说戍时就躺下睡大觉了。
金满堂已经适应了这种作息,每每睡得很早,起得也很早。可是她一个不惯遵守规矩的人,躺床上时,一再提醒自己明日太阳晒屁股都不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