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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长,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想要投敌?”胡车儿闻言眼睛一眯,看着魏延问道。
“胡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魏延虽是个粗人,但也晓得忠臣不仕二主的道理。当初既然决定投效朝廷,那我岂会弃明投暗。”魏延闻言怒道。
“文长休怪,是胡某误会了你。你且放宽心,只要你不心怀二意,主公是不会对我等置之不理的,你我只需安心等待,主公必会想办法救你我回去。”
“可要是就这么回去,不是显得有些丢人吗?”魏延担心的问道。
“呵呵……你若是担心这个,那日后多打些胜仗就是。主公常说胜负乃兵家常事,以一战论胜负,是傻子才会干的事。你可不要犯傻,我听人说那刘备惯会笼络人心,我丑话可搁在这里,你若是三心二意,那日后也休怪我与你反目。”胡车儿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警告魏延道。
胡车儿知道,自己是受了刘协知遇之恩的,就算是死也不会投靠背主投敌。可魏延就不同了,他刚刚才投朝廷没多久,虽然与朝廷的印象不错,可难保他就不会被刘备施手段给忽悠变节。
魏延虽不满胡车儿总是怀疑自己会投敌,但也清楚胡车儿这是没把自己当外人看。若是真当外人,管你投不投敌。而说实话,魏延也的确没有想过要投靠刘备。倒不是胡车儿的威胁起了作用,而是早在这之前,李儒就曾经与魏延深谈过一次,为其分析过当前的天下大势。
魏延相信,这天下最后还是会被刘协一统,既然最后的赢家是刘协,那自己又为何要为了一时之利而耽搁了自己的前程。投靠刘备或许的确可以得到重用,但想想刘备的未来,魏延也就失去兴趣了。
大汉十四州,如今朝廷虽只占了司、凉、雍、益四州,但兵强马壮,可说是天下实力第一的势力。河北袁氏虽独霸河北,但连年征战,短期之内休想恢复到鼎盛时期。至于占据中原的曹操,兖豫二州已经大半叫朝廷占据,剩下的一个徐州虽然完好,但能不能熬过这次的危机还是个问题。剩下的江东孙策,荆州刘备二路诸侯,刘备可说实力最弱。
作为一个有着大志向的有志青年,魏延只要没犯糊涂,他是不可能放弃为朝廷效力的机会而转投希望不大的刘备的。
刘备和诸葛亮的如意算盘注定要落空,只不过此时二人还没意识到这点。在刘备看来,自己的仁厚之名声名在外,魏延本只不过是王威手下一校尉,所率兵马不过千人,而自己一甩手就给他五千人马,他还不得屁颠屁颠的过来为自己卖命。
可现实跟了刘备狠狠一记耳光,魏延压根就不屌他,对于他的招揽,不屑一顾。“我乃汉将,岂可与乱臣贼子为伍?”一句话说的刘备差点恼羞成怒,不过刘备有“涵养”,没有当着魏延的面发飙,但招揽魏延的事情也就此作罢。
魏延不肯降,胡车儿那就更不用说。诸葛亮见一计不成,当即有生一计,使人暗中告诉魏延,说宛城得知魏延兵败,已将魏延家小入牢,不日就要问罪。魏延听后不由哈哈大笑,在来通风报信的人还莫名其妙的时候,魏延突然发难,出手狠揍了来人一顿。等打完了才告知对方,自己的媳妇现在还在丈母娘的肚子里呢,哪来的家小?
诸葛亮有些尴尬,他忘记了,魏延是王威手下的校尉,而不是蔡瑁或者张允的手下。王威向来以清正著称,他的手下,除了兵饷外基本没有什么额外收入。魏延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有余钱娶妻生子?
眼见指望魏延反正那条路走不通,诸葛亮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人假扮魏延的亲兵。好在先前的伏击缴获了不少汉军的兵甲,穿上以后倒是也能以假乱真。到时再派人配合配合,想要骗过宛城守军倒也问题不大。
刘备军如今对宛城围三阙一,除了北门无人外,其余三门皆派人攻打。而为了应对刘备军的攻城,原本由李儒、胡车儿负责的西门,此时就换上了蔡瑁和蒯越二人。郝昭这也是没办法的安排,自己分身乏术,而朝廷的援军短时间内又赶不到。许都的鞠义倒是个合格的人选,但他要是离开许都,又让谁接替?
蔡瑁、蒯越临危受命,自然打算好生表现。到了此时,二人已经明白自家日后若是想要重振,唯一的指望就是朝廷。刘备是靠不住的,仅凭一州之地想与朝廷对抗,实在是有些自不量力。而且蔡瑁、蒯越一直以来就瞧不上刘备,别看刘备自称汉室宗亲,可在蔡瑁、蒯越眼里始终就是个破落户。让他二人向被他们一向看不起的刘备低头,这颜面上也过不去。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在还没有走投无路之前,蔡瑁、蒯越自然不会愿意去捧刘备的臭脚。守住宛城,就相当于保住了自己的颜面,保住了家族重振的希望,蔡瑁、蒯越此时自然尽心尽力。
为了保证西门不会有什么闪失,蔡瑁与他的跟班张允轮流值守城头,此时正是二人交接之时,忽然就见城外一队人马正被刘备军追杀。
“舅舅,是否要派人接应?”张允见状问蔡瑁道。蔡瑁与张允沾亲带故,其中的关键就是刘表。其母是刘表的姐姐,而蔡瑁则是因为刘表娶了自己的妹妹而成了刘表的姐夫。二人这拐着弯才攀上的亲戚,蔡瑁为了方便,便于张允舅甥相论。
听到张允询问,蔡瑁却没着急,闻言答道:“不急,先看看再说。”说完又吩咐亲兵道:“速去请蒯先生前来。”
就在蔡瑁、张允打算静观其变的时候,被刘备军追杀的人也逃到了西门,刘备军见人已经到了城下,或许是担心遭到宛城守军的袭击,这才收兵缓缓退去。看着刘备军缓缓退走,蔡瑁低头向城下观瞧,旁边的张允也对城下开口问道:“你等是何人?为何穿着我军衣甲?”
“张将军,我等乃是魏将军的亲兵,三日前随魏将军出城袭击刘备军,不料却中了埋伏,我等与魏将军失散,在城外密林躲了两日,本想今日偷偷回城,不想却被刘备军斥候发现,追杀至此。”城下貌似领头的人闻言大声答道。
“舅舅……”张允听后看向一旁的蔡瑁。
“问他们可有何凭证能证明他们的身份?”蔡瑁小声吩咐道。
张允闻言点头,又冲城下问道:“你等可有凭证?”
“张将军,小人也姓张,叫张大牛,魏延将军身边多有人识得我,将军可使人前去询问,自可证明小人身份。”
“你等且退到城边等候。”张允吩咐一声,当即命人去寻魏延的旧部前来认人。在魏延被郝昭从蔡瑁手中讨去以后,魏延的旧部也随着魏延一同进了汉军序列,不过这些人里有些并不适合担任战兵,所以这部分被安排去了辎重营。
不多时,被张允命人找来的几名辎重兵上了城头,仔细看了看城下的张大牛,点头对蔡瑁说道:“将军,城下的确是张大牛。”
“好。”蔡瑁点点头,准备吩咐打开城门放人进来。魏延那一晚一去不回,如今都是下落不明,城下那些人虽不见得知道如今魏延的下落,但至少可以说说那一晚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且慢,不可开城。”蒯越这时疾步走了过来,拦阻蔡瑁道。
“异度,城下的是我军兵卒,不让其进城岂不是寒了兵心。”
“非常时刻,万事小心。城门不可轻启,万一城下这些人投靠了刘备,是来诈开城门的呢。”蒯越摇头坚持道。
“那你说怎么办?”蔡瑁将难题推给了蒯越问道。
“可使人放筐下去,将这些人吊上来。”蒯越想了想后出主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