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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克似已看透了苏卓远的心思,他凑近几分,说道:“钱家被抓,无非是为了些税银之事。可如果朝廷取消了工商税,便没了征税一说,自然也没了拖欠税款之辞。再者,如今各地灾荒连发,朝廷此时还征收这么多的赋税,实是让百姓的生活雪上加霜,乃伤国本之大错。以小弟看来,文通兄文笔练达,若能联合书院众生,一同写一篇檄文,劝说朝廷取消税赋,岂非好事一桩?”
秦克的话分析入理,倒是真说进了苏卓远的心里。若能如此,那可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了。
他急忙起身,对着秦克躬身一拜,谢道:“多谢贤弟良谋,为兄感激不尽!”
秦克忙扶住他,二人重新归座……
…………
一大早,大山子便来到醉霄楼。这醉霄楼的东家背景不凡,这里既能吃酒也能住店。大山子来到三楼,三长两短敲了几下门,又等了一刻,门才从里面大开。
他进门,见一人穿着白色亵衣坐在床上,似乎是刚刚醒来。那人一脸惺忪,正由旁边的婢女伺候着穿鞋子。待鞋子穿好,他才接了帕子,敷在脸上。帕子上的湿气带走了他的疲倦,待那帕子拿开,他的眼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他摆摆手,打发婢女出去,然后坐在铜镜前。镜子里的人眼眸低垂,脸上一丝淡淡的慵懒的表情。他伸手打前眼前的一个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张人皮面具,对着铜镜轻轻的扣在脸上。待他手离开的时候,一张熟悉的面孔已经呈现在眼前。
这张平庸的脸看得久了,连他自己也已经慢慢适应过来。换一张脸,换一个身份,似乎做事儿就能随意很多,不必估计原来的身份和禁忌。其实,这种感觉挺不错!
崇大对着镜子笑了笑,转身看向大山子。
“查得如何了?”
大山子一直恭敬的等在一边,见主子发问,这才说道:“那个秦克是胎里带的病根子,常年药不离身。小时候有好几次病的凶险,最后都救了回来。年初那场大病,是被一个云游的道士看好的。据说那道士有些神通,给他吃了几棵药丸子,又念了几天经文,就把他的病给治好了。”
大山子说完,看了看崇大,然后又道:“那道士没几天就走了,据说去云游了。秦克又在家里休养了不少时日,偶尔出门也是去书院读书会友。秦家这半年来也比较低调,只有秦夫人办过两次讲经会。不过最近几日,秦家与被削了爵位的温博侯一家有些来往。那个秦克还把生病的秦柏接回城里,安排在别院养病……”
崇大抬起头,眼神凌厉的望了一眼大山子,说道:“继续说。”
“青城馆的那个水仙自那日回去后,第二天就有人替她赎了身,如今被接到城北一处三进的小宅子里居住。那个贵公公倒是时常去看她,两人俨然过起了小日子。”
崇大站起身,走到八仙桌前,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来喝。茶汤清亮,入口清爽,随后是淡淡的茶香萦绕唇齿之间。
“除了贵公公,可还有人去看过她吗?”
崇大观察着茶叶浮浮沉沉,淡淡的问道。
大山子想了想,说道:“青城馆的人倒是去过两次,每次呆不久就出来了。其他再没人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