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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狄莫芸心中早就下了这个结论,但她却没有再细想,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应对各种可能的准备,实际上她面对真相毫无招架之力,她感觉自己像白痴一样傻坐在轮椅上,眼睁睁地看着大觋师在她面前站定。
大觋师低头看着体态丰满,没有一点孟越嘉美艳绝伦的影子的女子,紧张得快忘了呼吸。他慢慢蹲下身,与狄莫芸平视。
狄莫芸也快忘了呼吸,她不敢叫出他的名字,她怕叫错了,也怕叫对了,心里乱极了。
大觋师抬手把遮住自己大半容颜的莲蓬帽摘了下来,露出俊美得如上帝之手雕刻出来的容颜,最美的是那双像把深海包裹进去的眼眸,看向狄莫芸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深不见底的柔情。
果然是久违了的熟悉的容颜,久违了的温暖的眼神。
狄莫芸眼睛一下子变得湿热了,从心里往体外发颤,好像封印在被人遗忘的角落里的记忆和情感在蠢蠢欲动。
“越嘉……”秋克白轻柔地唤道。
这一下,来自上辈子的记忆和情感终于冲破了层层封印,排山倒海地涌进她的心里,她的脑海里。狄莫芸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她的泪更是止不住地流。
秋克白对上这样的眼睛,他知道他找对人了。他欣慰的一笑,抬手轻抚狄莫芸的脸庞,用磁性的嗓音,星际联邦的语言,浓情似蜜的口吻,说道:“亲爱的,你还好吗?”
狄莫芸顿时百转千肠,情不自禁地呜咽,她泪眼婆娑,颤抖地说道:“克、克白!”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想摸一摸秋克白的脸颊,但当手指快触到秋克白的皮肤时又退缩了回去,踌躇不前。
秋克白笑意更深,他主动握住狄莫芸的手,将其搭在自己的脸颊上,说道:“这不是梦,我是真的。”
狄莫芸哭着笑了,拼命地点头道:“嗯,是真的,克白,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见到你。我……”
狄莫芸好久没有说上辈子的母语了,说得有些生硬,可每一个字都是发自肺腑!她迫切地想使出浑身的力气去表达她对他的思念,可是千言万语早已汇成了浩瀚江海,一时无法从她的口中涓涓细流。
秋克白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说道:“我懂的,我们还有很长的余生,可以慢慢地说。”
狄莫芸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掉个不停,在排泄她吐不出来的思念,她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双手捧着秋克白俊美得不似在人间的脸,仔细端详。
秋克白任由狄莫芸这样看着,他蔚蓝色的眼眸更像是干净得能看见星辰的夜空,映着抹犹如北极光的靓影。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仓央嘉措道尽了人间对爱的执念,但远远说不透秋克白对孟越嘉的感情。
秋克白的一生,是转星辰转银河转宿命,哪怕身陷无尽的轮回,只要见你一面就好。不论孟越嘉变成了何等模样,是否还记得他,他都不在乎,只要她是她就好。
渐渐的,狄莫芸的眼光黯淡下来,她没想到秋克白会对她一往情深,可她呢,心中爱如潮水一般地退去,露出了像自卑一样丑陋的沙滩。
“你还是那么年轻,还是那么英俊,可我却配不上你了。”狄莫芸慢慢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