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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师父真是的,这都多久的事情了,你居然还把我当小孩子。”楚彦有些不满地嘟囔着,然后走近了拉着师父的袖子说道,“既然师父都记起万福村的事情了,不如便和我一同前去,有师父看着问我,便不用怕我闯出什么祸事来了。”
楚彦灵机一动,这师父不准他私自下凡,那如果有师父亲自陪着,便不算是破了规矩吧。
“为师一同前去?”
“是啊,我是在万福村遇到师父的,爹娘和孙老头的坟也应该还在村里,故地重游,徒儿也想和师父一同在人间历练一番,惩恶扬善替天行道。”少年的眼睛满含自信和骄傲,当年只是个落魄的孤儿,如今也是快出师的修仙之人了,该回家乡为那里做些贡献。
纪尘原本以为楚彦想要去下界是贪玩,他性子好动,这清幽的仙境大概真是让他憋得发慌。可如今听他这样说了,倒也是有了为人师长的自豪。
“你也快要出师之试了,到时候,在人间的功德也能让那些考官们对你另眼相看。既然你有心想要行善积德,那为师便准了你,去收拾收拾。”
“嗯!”楚彦笑得露出了虎牙,一派天真。时隔多年重回万福村,少年郎喜气洋洋,别提多高兴了。
而纪尘,看着弟子的背影,很是宠溺地摇头笑了笑。
后来,纪尘便陪着楚彦去了万福村,还到了许多地方,行侠仗义,扶弱救难,此番人世历炼千山万水,有悲有喜有苦有甜也算是看尽人世百态。
只是,快要回天界的时候,却发生了一桩意外。
纪尘在朔月之夜遭到紫袍魔君的偷袭,受了伤,损了修为,回到天庭,一门弟子便对小师弟楚彦的任意妄为更为恼火和排斥了。
。。。。。。
“师父,我害了你吗?”楚彦哭着说道。
“傻子。。。。。。是师父没有保护好你。”楚彦以命相拼,而最后也是身受重伤两人才能侥幸脱身。看到楚彦哭得眼睛红得如同兔子,纪尘也是一阵神伤。怪不只怪自己太过不小心了,朔月之夜应该回天庭,却没有留意到这魔君是如何在人世找到了他的踪迹。
“师父!”楚彦大概真是受了极大的惊吓和委屈,一下子跪着就挪到了床头,也不看看自己是多大的人了,一头扑到了纪尘的怀中,哭得惊天动地,“我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呜呜呜呜。。。。。。”少年哭花了脸,好像一只花猫。
“好了好了,难为你了。让你一个人把我带了回来,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吧。”纪尘笑着看小徒儿泪如雨下,心疼地抚着他的头揉了揉那乌黑的柔软发丝。
“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哭得和个小姑娘一样。”纪尘逗他。
“谁像小姑娘了!”楚彦一听就炸了,他这骄傲的小小少年可不是这么逗弄的!
纪尘看他终于止住了眼泪,抬着头气鼓鼓看他,不由笑了。
这样一看,那张稚嫩的脸庞就开始不期然地产生了些许涟漪。楚彦的眼泪犹如是落入了平静的湖面,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不真切起来。他为何如今才发现,这少年的脸与那人何曾相似,甚至重叠!
“高湛?!。。。。。。”一声大喊,子莫很是惊异。犹如一场梦魇,方才苏醒过来。
床上的被褥被踢到了地上,子莫摸摸自己的额头,一脑门的汗。
这梦魇甚是扰人,似乎一双无形的手最近总是纠缠着他。
如同一本厚重的落满灰尘的书,不知为何总出现在他的眼前。这般真切,似乎都不是什么虚像一般。看得让他心惊肉跳,久久无法脱离那犹如倒影的梦境。楚彦?高湛。。。。。。
子莫只想自己是伤了后脑壳子便一时在梦里产生了如此可怕的联想。摸摸自己的脑袋,的确很是生疼。手脚都发了麻,还真是如同去往生了一趟。
全身都起了冷汗很是粘稠,胸口却很是灼热。似乎有什么尘封已久的事情在不顾阻碍争先恐后抢着喷涌出来。子莫一时间脑袋很乱,只能使劲抓紧了自己的衣襟领口。这一抓,还真发现那挂在胸口处的一方灵玉正在发出灼热的烫手温度。
“凤凰泪?”子莫捧着那灵玉,如有感应。
这玉为何这般烧烫?还通体发光?!
子莫一直都觉得这不过是慕容冲的随身之物,虽是皇室家传之宝,可也并不通灵。
从未有过这般的异样,子莫手里捧着,慌忙看了看四周,却是空无一人,帐篷里又只有他一人。
宇文邕原来早就出去了,原先他用来打地铺的褥子此刻也盖在了子莫的身上。
那凤凰泪还在不断灵动幻变着,犹如生了灵性竟有了鼓动的脉搏。
“你在跟我说什么?”子莫皱着眉头。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梦魇的关系,他的五感较往日里灵敏了许多,觉得这凤凰泪在和他说着什么。
子莫有些魔怔地举着玉佩贴到了耳畔,没有任何声响,可是那方灵玉却是在越来越强地传达着一些讯息。
“是。。。凤凰吗。。。?他在?!”子莫竟然对着玉佩自言自语起来。
像是答对了,凤凰泪猛烈得悦动起欢快的搏动。
天啊。。。。。。!
子莫简直不敢相信他心中所想的答案。
这是何等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子莫此刻心中便是相信这凤凰泪在告诉他的便是这个。
匆忙披上了昨晚的毛皮袍子,他用斗篷的帽檐遮挡了住了脸。
门外的士兵也不再拦他,只是看向那神秘之人。
皇帝竟然丝毫不追究此人私自离开营帐的罪责,真是稀罕!
万千宠爱于一身,也就是如此吧!
“慕容陛下,久闻大名却素未蒙面,如今一见,真是名不虚传!”宇文邕可能也不曾想到,那北朝第一美人慕容冲便是这燕国的皇帝。沉鱼落雁,倾国之姿,所言非虚。
子莫视线紧紧跟着绛紫龙袍的那人身影,脚下似乎生了根,身子犹如掉了魂。
帽檐遮挡着他的眉眼,有什么从脸颊上滑过。
胸膛的热度早已超过了那块灵玉,脉搏剧烈跳动着,在诉说这可念不可说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