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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默以为她锒铛入狱仿佛人间蒸发了三年以后,从前认识的人定是唯恐不及地避开她,厌恶她。毕竟,近墨者黑,谁也不想和一个囚犯有瓜葛。从没想过世上还会有人惦记着她,为她心疼,甚至是为她落泪。习惯了无视和冷漠的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应这份关怀。
念姨见邢默又开始晃神了,担心是不是休息不够或是饿了,从昨晚躺到现在丝毫没有进食,肚子应该在闹革命了吧。
“默默?你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跟我说,念姨给你做去。”
邢默还是没有说话,扶着念姨的手动作迟缓地下了床,独自走到厨房。只抓了一把米,自己动手开火,淘米,开始煮粥。又切了一点青菜过了下热水,拌着酱油。
“念姨,你去休息吧,我自己喝点粥填饱肚子就好,很晚了你也累了,啊,听话。”
看着虚弱的邢默站都站不稳却还是坚持自己弄东西吃,明明营养不良却还只是喝点小米粥充饥,念姨更心疼了,却还是乖乖听话,捂着嘴巴跑着离开厨房,不想让她听见哭声,她想陪着默默一起坚强。
邢默喝了粥之后觉得身体暖多了,收拾干净碗筷摆回原处,又把灶台擦了一遍,干净得跟没人用过一样。披着薄薄的睡裙散步到后花园,月光洒在斑驳的石头路上,凉风习习却吹得头脑清醒。院子里的桂花树长高了不少,虽然还未到开花的季节,坐在树下却还是能够闻到属于它的特别的阵阵幽香。邢默从前喜欢这棵树是因为他,如今只是单纯喜欢这样纯粹干净的气息。
一双温暖有力的臂膀从身后拥住了她,这样用力且霸道的方式,邢默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他。身后的人越抱越紧,双手环绕着邢默似乎要把她嵌进身体里。钟宇捷弯下腰,头深深埋在了邢默的肩窝,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和三年前不一样的味道。
三年前的她,浑身散发着阳光一般明媚的芳香。如今的她,少了那分活泼,却多了一丝淡雅清新的女人香。
无论是三年前,三年后,她都必须是他的也只能属于他。
钟宇捷轻轻抬头,吻住了怀中人的下巴,温柔缱绻。邢默突然从这份温暖中惊醒,猛地掰开了禁锢在她腰间的双手,一脸怔楞地看着他。
“钟宇捷,你把我关在这里究竟想怎么样?”
“呵…想怎样….默默,你怎么可以把我想成坏人呢?我不过就想把你留在身边保护你…….”
听到“保护”这两个字的邢默,竟然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保护?一个亲手把我送进监狱的人,如今却说来保护我,未免太可笑了…….钟少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无福承受,不论如何我都要离开这里。”
说完,邢默便绕开他快步走向了大门口,却被一把扯了回来。
“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么?不想知道……谁是凶手么?”一只手抬起邢默的下巴,挑衅地看着她倔强清澈的眼眸,慢悠悠地吐出问题。
邢默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难道…..刚刚说了梦话…….真是怎么都摆脱不了的毛病啊!
看着她紧紧皱着眉毛,小嘴撅得嘟嘟的,就知道这小家伙肯定在懊恼说梦话的毛病了。五年前,第一次听见她说梦话的时候,自己也吓了一跳。
还记得那是2012年的冬至,十二月的天气总是叫人嗜睡。眼看快中午了邢默还是呼呼地睡着,钟宇捷怕煮好的腊八粥凉了不好喝又伤胃,索性蹑手蹑脚地进屋叫醒那只大懒猪。
走到她的床前,好像听见她嘀嘀咕咕在说些什么,凑过去仔细一听……
“臭阿捷!”这一喊,吓得偷听中的人一个激灵,“你这个傻瓜!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这丫头越说越小声,钟宇捷只得一直往下弯腰,耳朵恨不得贴在她嘴上。
“我喜欢你啊…….你还和那个大波阿姨搂搂抱抱亲亲我我…….”
后面的话他再也听不进去了,诧异,惊喜,暗爽一股脑全夹杂在一起。就这样,他怀着复杂的心情退出了她的房门,吩咐了念姨去叫醒默默,自己匆匆开车去了公司。这样的心烦意乱,也只有工作能排解了。
邢默看着眼前的男子一脸享受的样子,莫名地感受到脚底窜过一阵凉风。
“钟宇捷……”
“嗯?”
“你能帮我找到杀我父亲的凶手?能么?”和钟宇捷脑子中想象的撒娇表情不一样,邢默说话的口吻更像是一种试探甚至交易。他看着冷冰冰的她,苦笑的点了点头,“嗯,我需要时间。不过我有条件,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要陪在我身边。这样,你也可以监督我,你认为如何呢?”
既然你要和我交易,那我们就真的来谈谈条件吧,默默。钟宇捷也只有这种方法才能暂时留住她的人。
“是……要我做你的情妇么?”
“你认为呢?”钟宇捷不想要正面回答这样的问题。
这样是默认了吧,呵,邢默啊邢默,如今的你也只配成为供这种禽兽发泄欲望的工具。
“好,我答应你。”她伸出了一只手,摆出了握手的姿态,准备正式接受合作。
钟宇捷却看也看没看地略过她走回室内,留下她一个人以尴尬的姿势。
晚上风大了真冷啊,邢默心里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