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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无可避,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天策馆的三楼是秦非烟的卦馆,也可以说是她的私人办公室,自从陆绩来到这里之后,这个卦馆外就一直上着铜锁,不让其他人进出,陆绩这也是第一次进来。
整个三楼被分成了三间屋子,与楼梯相连的是一个小厅,左右两边各连着一个房间,似乎分别是书房和储物间,这三间屋子并不隔断,四面皆是雕空玲珑木板,或流云百蝠,或岁寒三友,或山水人物,或翎毛花卉,皆是雕刻地栩栩如生,看起来美轮美奂,别有一番风味。
我的天啊,我要是有这么一间办公室,我也会把它锁起来。
“陆公子,进来吧。”左侧的屋内传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陆绩顺着声音望去,映着烛光隔着镂空的木板,模模糊糊能看见秦非烟的身影,陆绩有些紧张地整了整衣衫,忐忑地走进了屋里。
秦非烟正端坐在软榻上运笔写着什么,见陆绩进来之后也没有停笔的意思,陆绩也不着急,打而是量着这间书房,书房古香古色,正中央摆着的是一张紫檀木制的几,几案上放着镇纸、砚台,还有几摞高耸的相术书籍,几案旁一个大肚敞口的青花坛子,里边矗着十几卷宣纸画轴,再往后边是木制的朱漆金花屏风,隐隐露出一角床榻。
陆绩随意看了看,已经没有了刚才那样的拘谨之感。
秦非烟行云流水的在纸上写完了最后一行字,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了那张纸吹了吹,然后看着那张纸缓缓道:“桂霭桐阴坐举觞,洛阳涎口盼重阳。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于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余禾黍香。陆公子,人们常道诗以言志,你既写出了这样的诗词,又为何与那些膏粱子弟们一起胡闹呢。”自始至终,秦非烟都没抬头看陆绩一眼。
陆绩看了看秦非烟,嘴唇翕合半晌,竟是不知该如何答对。
这个问题,陆绩白天的时候似乎已经给了自己一个答案,可真要让他向别人解释,他一时之间也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陆绩沉默了半天,这才叹了口气道:“这些孩子虽然玩世不恭、有些胡闹,但却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平日里行事乖张,大多也都不是出于恶念,世人用纨绔膏粱这些名头以冠之,似乎是有些重了……”
孩子?
陆绩用了这么一个词着实让秦非烟有些惊诧,秦非烟这才把目光从那张纸上移开,缓缓抬头看了陆绩一眼。
可就是这一眼,却让秦非烟再也挪不开视线了。
好奇怪的命理命格!白天心有旁骛倒尚未注意,现在静下了心神,却发现这个陆绩的面相根本不符合命理之道,似死非死,似生非生,水灭水生,矛盾异常。
世上竟有这样的人?
管辂的风鉴之术天下无双,秦非烟敢肯定,若是连自己都无法相出此人的面,那么天下间恐怕无人能测出此人的过去未来了,秦非烟当下掐指算去,与袁天罡李淳风不同,风鉴之术并不需要卦牌或铜钱占卜,只需要观察人的精、神、气、色等风貌面理就能品评人物,但无论其中的哪一项,都是非常难以操作和驾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