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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魏征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结束后,李世民一句话差点儿没把魏征气个半死。
“玄成啊,这陆绩跟了你之后,怎生脾气也像你这般暴躁了?连皇亲国戚也敢下这么重的手。”
魏征气道:“陛下!这干臣何事!”
李世民笑道:“你的下属不关你的事?你怎么着也有管教不严之责吧。”
魏征瞪眼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说到底他还是陛下亲封的县子,要说干臣的事,陛下你也跑不了责任!”
两人拌了两句嘴,然后就开始大眼瞪小眼。
过了良久,房玄龄这才出来扮了和事佬,苦笑道:“这个家伙倒是个不肯吃亏的臭脾气,洛阳的事才刚刚了解,从大理寺中放出来没几天,现在又打了汉王子,他是不是八字太硬了?”
魏征气哼哼道:“脾气臭好,脾气臭的都是直肠子,总比那些擅使阴谋诡计的小人强……”
房玄龄苦笑不得道:“你这个老货倒是呛起我来了,之前也不知道是谁逮着机会就骂人家小娃子。”
魏征一吹胡子:“就是论事而已,就算是他打了人,也是李天佑不占理!”
李世民简单地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奏章,嘴角挂起了一丝笑意。英明神武如他,如何会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以魏征的脾气,倘若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早朝上定然就提出来了,哪里还会放到现在来找他,仅仅用了半天多的时间,就将李天佑这些年来大大小小的罪证收集地如此齐全,可能吗?
李世民看了看仍在和房玄龄激辩的魏征,心中不由得暗赞。
好一招借刀杀人。
好一招阳谋……
不仅借用了魏征这尊大佛来个自己施压,而且妥善地隐匿了自己在御史台里的势力,就算得罪了魏征也没关系,毕竟魏征虽然权重,但以他这个臭脾气,想让他加入党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既然不会为自己所用,也不会为太子所用,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手段虽然仍显稚嫩了些,但是……青雀,朕没看错你。
有曹子桓的风范。
这些年来,李承乾身居正统、人脉深广、结党又早,可以说处处都压着李泰一头。李承乾身居优势不愿意和李泰硬碰,李泰身居劣势也不愿意招惹太子,再加上李世民春秋鼎盛,根本还没到撕破脸皮那一步,所以两人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实质性地冲突。
可这次却是一个契机,一个李世民顺势给两个儿子布的棋局,他是真的想检验一下两个儿子的成色。说真的,这场争斗才刚刚开始,李世民还不想这么过早地干预这件事的发展,反正在大理寺中也不至于把陆绩弄死喽。
沉吟片刻,李世民正打算找个说辞,打个太极把这事略过去,却听守在殿外的宦官高声叫道:“太子殿下和汉王李元昌在殿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