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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酒酒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转头怔然地望着帝九冥,黑浚浚的眼瞳,清凉如水洗,明晃晃倒影出他的影子,昳丽俊美。
她忽然发现,这些时日,帝九冥竟然清减的厉害,薄唇没血色,整个人肤色白的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凤眸之下,还有醒目的青影,好似几天几夜没睡觉一样。
她心往下沉,沉到冰水之中,冷得她指尖都泛出寒意来。
“你……”她张了张唇。
“呵,”帝九冥朝着帝舜华轻笑了声,同时也打断了卿酒酒即将出口的话,“老十,你的脑子是和蛮夷待久了,也成了个蠢货?”
帝舜华眸色一厉,他狐疑地看着掐着的黑水族女子。
帝九冥不在意浑身的伤痛,他迈动一步,扬起漂亮下颌,高高在上的道,“你以为,我当真会将自个的生死寄托在旁人身上?”
他说完这话,一击掌,周遭无数夜行衣暗卫凭空出现,而在暗卫中间,一身软甲红披风的帝九黎,如众星拱月一般,越众而出。
他手持软剑,面容冷凝,冷硬的唇线边挂起冰霜,琥珀凤眸深邃不见底。
卿酒酒握着星铁匕的手一紧,眼神游离,心虚的厉害。
但帝九黎并未看她,他直视帝舜华,“黑水族蛮夷贼心不死,几次反扑,骁王英勇奋战,奈何黑水蛊术诡异莫测,骁王不幸身中蛊术,性命垂危,皇太子殿下勃然大怒,对黑水族余孽严加拷问,势必会畏骁王觅得解蛊之法。”
随着帝九黎的话语,帝舜华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气,一直蔓延到头顶,让他心头骇然。
“老九,你敢!”他又怒又惊。
帝九黎嗤笑一声,他写意地挽着剑花,“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硬闯进来,今天你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
帝舜华眼神怨毒,他盯着两人,那同样的面容,怎么看都很碍眼。
“想杀本王?凭你们?”帝舜华狞笑一声,他五指用力,毫不犹豫地一把掐断那黑水族女子的脖子,然后手臂一扬,将尸体朝帝九黎扔过去。
帝九黎动也不动,他今日带来的人都是暗营出来的心腹死士,故而并不需要担心。
帝舜华并不恋战,弓弩手围拢过来,他站在最后面,就想跑。
卿酒酒勾唇,她收了星铁匕,摸出火枪,透过人头缝隙,瞄准帝舜华。
“嘭”火舌闪耀,子弹快成一道闪电。
帝舜华只来得及偏开利害之处。
“噗”子弹入体,洞穿血肉,卡在帝舜华肋骨处,血花瞬时浸染而出。
帝舜华回过头来,杀气迸发,怒视卿酒酒。
卿酒酒舔了下唇珠,一扬下颌,骄傲又狂妄,她第二次扬起火枪,张嘴道,“爆头!”
帝舜华惊出一身冷汗,他抓过身边的弓弩手挡在身前,不断后退。
“哼!”帝九黎冷哼一声,软剑寒芒暴起,自上而下,匹练袭来。
帝舜华匆匆扬起长枪依挡,下盘稳扎。
“轰”软剑和长枪相接,火花四溅,狂风大作。
帝舜华脚下,硬是生生踩出拇指深的脚印来,他双手持枪,龇牙裂目,怒不可遏,“老八老九,你们如此行事,就不怕父皇知道吗?”
帝九黎用看白痴的目光扫过去,“你是中的黑水族蛊术,同我们有甚关系?”
听闻这话,帝舜华便知今日讨不到好,指不定还要栽在这里。
他心一横,大喝一声,双臂肌肉虬结,大力往上一掀,将帝九黎震开。
帝九黎脚尖点地,双臂展开,背后猩红披风烈焰飞扬,嚣媚如日。
卿酒酒眯眼,帝舜华的弓弩手自由暗卫去对付,暗营里头,同青龙营一样,都是第一批配备火枪的。
装备了火枪的暗卫,简直如虎添翼,就这会功夫,帝舜华带来的弓弩手,已经死的七七八八。
帝九黎和帝舜华缠斗的难解难分,卿酒酒不太好瞄准,她只得将准心放在帝舜华的脚下和腿部。
正当帝九黎一剑扫过帝舜华喉咙,帝舜华头往后仰,手上的长枪弯如新月地弹出去。
卿酒酒黑瞳一亮,她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噗”帝舜华的小腿肚血花飞溅,他腿一软,单膝跪地,长枪更是铛的落到地上。
“嗡”清辉软剑清虹一啸,宛如游龙,尖锐的剑尖正正抵在帝舜华的喉咙。
锋利的剑刃,只是挨触上,都割的皮肉生疼。
帝舜华咽了口唾沫,他紧紧盯着帝九黎。
帝九黎面无表情,“小虎女,给他一种只有你能解的毒。”
猛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卿酒酒心尖一颤,呆呆地回道,“哦。”
手边没现成的药材,她只得三两下动作粗暴地卸了帝舜华四肢,免得他反抗。
帝舜华愤恨地瞪着他们,咬唇不语。
成王败寇,不过如是。
卿酒酒手脚没地方放,像根木桩子一样站在那,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看帝九黎。
帝九黎到帝九冥身边,皱起眉头道,“你这伤,怕是不好颠簸,先在边南养些时日?”
帝九冥点头,本身今日这场戏码就是给帝舜华下的套,只是没成想,他如今竟虚弱到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还受了箭伤。
卿酒酒抓了抓脑袋,硬着头皮开口道,“皇兄还有哪里有伤?不然我给看看给你开个方子?”
帝九冥将她的心虚尽收眼底,他笑了笑,“都是皮外伤,不用。”
从头至尾,帝九黎都没搭理卿酒酒,他扶着帝九冥上马上,然后自个翻身上马,跟着就要准备往回走。
马儿才走两步还没跑起来,他回头,冷言冷语的道,“还拄着干甚?难不成要我抱你上马?”
卿酒酒瞪回去,噘着嘴自个骑上马,也不理会他,马鞭子一甩,呼啦跑远了。
帝九黎简直觉得心肝疼,全天下,也只有这头小母老虎能将他给气到这份上,偏生某人还没知错的自觉,更别说改了!
他一身放冷气,瞥见帝舜华,看不顺眼,抬脚又踹了他一记。
帝舜华差点没跳起来,破口大骂道,“老九,士可杀不可辱,你再踢本王试试?”
帝九黎冷笑一声,半点没将他放眼里。
马车里传出浅笑声,就听帝九冥说,“小九,莫怪酒酒,她也是左右为难的,一个是双生姊妹,一个是你,无论如何,她都没法选择的。”
帝九黎冷哼,“那她怎的就不对我们的感情多些信任?生生死死都有过了,她还作什么妖?”
兴许是伤口痛的厉害,帝九冥抽了口气,好一会才小声说,“你换位处之,如果是我哀求你将酒酒让给我,你又会如何选择?”
帝九黎沉默了,他其实最开始担心过这个问题的,但后来确定帝九冥对卿酒酒的感情后,他反而还不担心了。
他了解帝九冥,他不会让兄弟两人走到非要相争的那一天。
“蜜蜜她年纪小,很多东西并不懂,她如此为之,约莫都是因为我,你也不必去相逼酒酒非要现在就做选择,她给予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是出于对你的信任了,所以,就依她,一个月后再论,总是结果不会变得。”
帝九冥头整个人半躺在软枕里,他身上的伤口有些还在流血,而有些血迹干涸,覆在伤口上,凝成一团。
他目光散乱,眉目情愁浮起。
求而不得是痛苦的,但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却是美好的,在这种酸涩和甜蜜交织的复杂感情里,他甘之如饴,并任自己沉沦。
他喜欢她,那是他自己的事,且喜欢不代表非要占有,有些喜欢的结局,只能是放手,那其实也是另外一种成全,成全心悦之人,也成全了自己。
人生而一世,有过这样的经历,也是一种功德圆满。
但这些道理,卿蜜蜜并不懂,她只品尝到无边的苦涩,而没看到喜欢这种心情的美好,故而才误入歧途。
说到底,还是他不能给她所求的,由爱生怖。
卿酒酒率先回到住处,她甫一进门,就见卿蜜蜜站在门口。
她脚步一顿,敛下眉目道,“你放心,我回来不是为别的,一会我就收拾东西去军营,明日就出征南境百族。”
“姊姊,我……”卿蜜蜜张了张嘴巴。
卿酒酒摆手打断她,“什么都不用说,我既允你承诺,就一定会做到。”
她说完这话,抬脚便和卿蜜蜜擦肩而过。
一模双生的姊妹,那瞬间的背道而驰,宛如陌生人。
稍晚一些回来的帝九黎,知晓卿酒酒去了军营,也没说什么。
卿蜜蜜上前,想去搀扶帝九冥下马车,让帝九黎身子一挡,拦在了一边。
“哥,小心点,”他亲自将人扶下来,“一会让大夫给你看看。”
帝九冥点了点头,他看了眼眉目黯然的卿蜜蜜,招手道,“蜜蜜,扶我回房。”
闻言,卿蜜蜜抬头,那双桃花眼刹那晶亮起来,她顾不上帝九黎不喜的神色,赶紧搀着帝九冥另一只手。
“殿下,慢慢走。”她小声道。
帝九冥不让帝九黎再送,将人赶去处理庶务,便和卿蜜蜜一起进了房间。
帝九黎皱起眉头,若说从前因着卿蜜蜜和卿酒酒的关系,他多看中几分,平素也颇为照顾,甚至将之当成自己的妹妹,而今,他除却满心的失望和不耐,再无其他的情绪。
就像在卿蜜蜜心里,帝九黎的地位及不上帝九冥一样,在帝九黎心里,卿蜜蜜的位置也赶不上卿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