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呔,哪里来的孤魂野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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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好一会,她才淡淡的道。

帝九黎轻笑了声,他头上金镶玉的玉冠,整齐束着鸦发,映衬着那张昳丽如妖的脸,在斜阳下,竟有一种莹莹如玉的风流。

“前年的七月,同样是今天,你在边南陷入死局,那个时候,我就觉得,这只小猫,野性了得。”帝九黎声音舒缓,以一种温暖的口吻道来。

卿酒酒端起酒盏,仰头一口饮下,醇香的酒液沾湿粉唇,让那唇色泛出点点珠光,煞是诱人。

“你救了我。”卿酒酒自顾自满上。

帝九黎修长的指尖转着酒盏,“顺手为之……”

“不是,”卿酒酒一口反驳,“你知我身份,是秦瑶的女儿,可以利用,才出手的。”

她黑眸冷静地看着他,亮得没有半丝隐藏。

帝九黎单手撑下颌,低笑道,“是哪,可谁知,你这头小母老虎,却是率先将我心给偷了。”

卿酒酒眉头一蹙,径直喝酒没吭声。

帝九黎又问,“今年你就十四及笄了,也没几个月,我让礼部的人已经在准备,毕竟我们大婚后,就要搬去东宫,隔壁的宅子留给哥哥。”

闻听此言,卿酒酒眉头皱的更紧,“蜜蜜刚去,我不想成婚,过个两三年再论如何?”

帝九黎唇边的笑瞬间就消了,他望着她,面露疑色,“小酒儿,今年我便二十有余,父皇有意在我大婚后便退位,大燕这两年南征北战,正是需要稳定的时候,父皇的意思,大燕的盛世当由我来开创。”

卿酒酒沉默,她一连喝了三盏酒,啪地搁下酒盏起身道,“我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

帝九黎点头,“自然,这是早便应允你了的。”

卿酒酒觉得头有些晕,她盯着帝九黎那张脸,就不可遏制的想到卿蜜蜜,一想到自个的双生姊妹,如今阴阳两隔,心头就是刻骨铭心的怨怒和愤恨。

她怨,蜜蜜的痴心错付,帝九冥的残忍无情!

她怒,生死安危,竟是没一个人能保护好蜜蜜!

她愤,已经让出了身体,却还是换不来个蜜蜜的一生安稳!

她恨,恨那个“卿酒酒”的软弱无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个男人身上,所以她那可怜的妹妹,才会被北凉人掳去!

追根究底,所有的错,都是那个“卿酒酒”,她的妹妹已经不在了,但那人也该跟着一起为蜜蜜偿命!

如今,她找不到仇人,可却能夺走那人最在意的一切!

她的男人,她的地位,她的权势,她的荣耀!

想到此处,她忽的翘唇一笑,“好,我及笄那日就成婚。”

想必,那人听闻这消息,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出现!

帝九黎没放过卿酒酒脸上的任何表情,但见她面价酡红,人有些摇晃,便赶紧起身扶着她说,“你醉了,我扶你进屋休息。”

卿酒酒没拒绝,她反手死死抓住帝九黎的手背。

正上台阶之时,她一脚踩在裙裾上,帝九黎连忙弯腰一捞,将人捞怀里,“醉的这般厉害?”

卿酒酒闭上眸子,并不答话。

帝九黎弯腰将人抱进房里,朝外头喊道,“来人,伺候郡主沐浴更衣梳洗。”

白雪和橙柳两人进来,帝九黎看了两人一眼,白雪微微点头。

一刻钟后,白雪从净室出来,在帝九黎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帝九黎眸光一冷,下颌线条冷硬的像刀削一般。

不多时,醉醺醺的卿酒酒被扶上床榻,她趴在床沿,湿漉漉的灰白青丝垂落下来,还在滴水。

帝九黎屏退白雪等人,他拿了细棉布,坐到床沿,一缕一缕的为卿酒酒攒发。

末了,他盯着她脸看了会,然后伸手挑开她中衣下摆——

嫩白的背部,大片大片艳红锦绣的山蔷薇刺青宛如华丽的锦缎暗纹,浮起在洁白的肌理上。

帝九黎薄唇抿的更紧了,他轻轻拉下点卿酒酒的里裤,尾椎趾骨那,万花丛中,一点最艳色的山蔷薇蓬勃怒放,那等妖娆的姿态,精致靡靡,华美漂亮。

帝九黎眉间生了些许疑惑,他盯着那趾骨山蔷薇看了许久,直到满背的刺青徐徐隐没在血肉中,整个线条玲珑的背脊,又是洁白如玉。

这人,是他的小母老虎,但,为何又不一样了?

这个问题在帝九黎脑子里转了半晚上,他都没想明白。

一直到卿酒酒被渴醒了,她睡眼惺忪地撑起头,模模糊糊的见着身边有人。

有人?

卿酒酒瞬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再定神,才认出和她一起躺床上的人帝九黎。

“你怎在这?下去!”她想也不想开口就喝道。

帝九黎定定注视着她,他手搁她尾椎趾骨的位置。

狭长眉一挑,他戏谑的道,“怎的不在这?又不是没一起睡过,还是你担心大黎会做点什么?”

卿酒酒面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她居然被气的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帝九黎收回手,长腿一横,卿酒酒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哪知他一个翻身,猛地将她压身下,危险不善的道,“卿酒酒……”

卿酒酒头皮发麻,她在他深邃沉霭的目光下,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就在她以为,帝九黎要做点什么的时候,他忽然伸手拍了拍她的脸,整个人起身,理了理衣裳,恍若平常的道,“都要大婚了,目下这样确实不和规矩。”

卿酒酒抓着身下被褥,用力到指关节发白。

帝九黎头也不回,直接出了房间。

卿酒酒大口喘气,她抬手按住心口,那里竟是咚咚跳个不停。

她不知道,才踏出房门的帝九黎俊脸刹那就沉了,心头的戾气陡然升腾,化为股股杀意,在他胸腔之中激荡不休。

他似乎一刻都不能等,直接运气轻功,飞到帝九冥寝宫,将兄长从被窝里掏出来,斩钉截铁的道,“哥,她不是小酒儿,不,她的身体是小酒儿的,可里面的芯子,不是!”

帝九冥被他捏的手腕疼,抽出手道,“好生说。”

帝九黎深呼吸,压住心头的杀意道,“媚骨胎记还在,但是我摸她媚骨之时,她并无任何反应,如果是小酒儿,会情动。”

帝九冥面露沉思,毕竟这等猎奇之事,古来少之,玄之又玄。

帝九黎目露凶光,他刚才就差点一把掐死卿酒酒,“我不管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胆敢占据小酒儿的身子,我非得叫它魂飞魄散!”

帝九冥拦住他,“你不能露出端倪,毕竟我们都不知道酒酒现在如何,明日一早,我去趟法华寺,请主持帮忙找得道高僧试试。”

帝九黎艰难点头,他抹了把脸,“哥,先将长忆接回来,不能再让那个鬼东西照顾长忆,谁知道它想干什么。”

帝九冥道,“找个好点的借口,别让它怀疑。”

帝九黎点头,确定了身份,他心头这会才稍稍安定,转念一想,不知他那头小母老虎现在如何了,到底是生还是……死?

被念叨的小母老虎,此时正在反复历经生和死的循环。

她此前晕倒之时,脑子里一疼,只听到一个声音在朝她吼,“你害死了蜜蜜!你竟然没保护好她!你给我滚出去!”

她还在想,这人是谁?

猛一睁眼,入眼的就是自个那熟悉的秘密安全屋。

她愣了片刻,听到滴的一声,再反应过来,就是轰的一声爆炸。

“卧……”槽!

一句粗口才吐出一个字,她就感受到了身体被炸的四分五裂的滋味,下一刻,她眨眼,又是在安全屋里。

她掐了把自个的胸器,真切地感受到了疼,然后又咬了口指尖,热的,暖的,疼的……

她是活生生的。

紧接着,她转身就往外跑,手才触及门锁把手,背后又是轰的一声!

又一次,她身体被炸的四分五裂,碎成肉渣。

简直,心疼自己。

当如此循环往复无数次后,卿酒酒已经麻木了,这期间,她试过拆弹,结果是嘭的一声,也试过开门逃出去,但那门压根就打不开,最后她干脆往沙发上一趟,随便茶几下的液体炸弹爆。

被炸着炸着,她忽然就发现,炸弹爆炸的瞬间,虚空之中闪过一条黑黝黝的缝隙,那里头,隐隐闪现大燕的情景,像幅海市蜃楼,她甚至还看到帝九黎的脸,以及,他抱着灰白头发的卿酒酒。

她心头一怒,又一次爆炸之时,在身体被炸的四分五裂前,她抓住时机,纵身一跃,跃进了那道缝隙。

天光从顶而降,晃白的刺眼。

卿酒酒眯眼,她记得自己跃进了那条缝隙,一个失重,再睁眼之时,脚下已经是软泥土屑,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味,以及淡淡的……血腥味。

她心头一凛,身后头顶恶风袭来,她忽然弯腰,条件反射地拔出皮靴中的三菱刺,一个上撩。

“铛”震荡的力道大的让她虎口发麻,整个人后退两步。

站定后,她抬头,顿时,黑瞳骤缩,整个人都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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