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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边,等一小会,沐月夕就看到冷随风从远处飞掠而至,衣袂飘飘。
“紫柠,你怎么站在……是谁点了她们的穴道?”冷随风伸手将两人的穴道拍开,脸上浮上一抹惊讶之色,这点穴的手法为什么这么熟悉?
穴道一解开,韶婷暮婷从地上飞跃而起,异口同声地问道:“大小姐,您没事吧?”
“我没事,夜深了,你们先去看看咏诗缀墨,就回房睡觉吧。”沐月夕转身向屋里走,“随风,进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冷随风面色一凝,若有所思地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屋内。
“你离开客栈的原因是什么?”沐月夕直视着冷随风的眼睛,望进眸底,不容他有丝毫逃避。
冷随风没有回避,目光纠结在一起,“我进城的时候,在城门入口处,看到本门的暗记,就去约定的地方查看了一下。”
沐月夕眼光微转,接着问道:“你遇到留下暗记的人了吗?”
冷随风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眸光深沉,一股寒意从背脊处瞬间漫延至全身,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让他十分后怕的可能,长吁一声,“还好,还好你没出事,否则。”
闻言,沐月夕心一暖,轻笑道:“你就没觉得点住韶婷穴道手法很熟悉吗?”
“是我的同门?”冷随风脸色稍缓,语气有些不确定。玄天宗的弟子见到他与沐月夕同行,知道是朋友,绝不会贸然出手。
沐月夕点头,“他穿了件白色的长袍,戴着银色面具,站在屋顶上吹笛。”
冷随风眸底掠过一抹无奈,还真是他,“他是我小师叔,,他一向言语无忌,有没有得罪你?”
“没有,他只是来告诉了我一件陈年往事。”沐月夕凝视着他,留意着他脸上的细微表情,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是有关于梦千年的。”
冷随风回视着她,墨色的眸底藏着浓浓的悲痛,“紫柠,我不是存心要瞒着你的,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沐月夕的眼底涌出体谅与怜惜的神色,就凭阮红梨能炼制梦千年这样的毒药,就不难想象她的性格,冷随风的童年想必过得很惨。
“凌天,你不必觉得对……啊,老鼠!老鼠!”沐月夕本来是想柔声安慰冷随风,却在看到两只老鼠后,柔声变尖叫,整个人从凳子上弹起,直接跳到了冷随风身上,双手紧紧地箍着冷随风的脖子,头埋在他的颈项处,闭着眼睛乱叫,“赶走它,快赶走它。”
她与他隔的极近,鬓角几乎贴在一处,她如兰的气息就拂在他脸侧,冷随风的身体随即僵硬住了,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半晌才小心地伸手放在沐月夕的腰,使了个巧劲把她圈进怀里,柔软的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鼻尖淡淡的兰花香味,压抑的喘息声微不可闻。
“走了没有?走了没有?”沐月夕闭着眼问道。
“走了。”有些失落的回答道,明知道应该松手了,可就是心里就是舍不得,想再抱久一点,再久一点。
沐月夕慢慢地睁开眼,目光扫过屋间,没看到那两只可恶的老鼠,这才放下心来,轻轻地呼出一口。吐气如兰,冷随风的脸更红了。
近在咫尺的面孔上布满红晕,英气的五官在瞳孔里无限放大,灿如星唇双眼里有着隐忍的欲望。沐月夕这才回过神来,她和冷随风的姿势实在暧昧,她整个人都扑在他的身上,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能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那灼热的体温,脸上浮起两团红晕,低着头,松开手。
冷随风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地上,等她站稳,才缓缓地收回他僵硬的手臂。
沉默良久,冷随风温柔地开口道:“夜深了,你早些睡,我回房了。”
“哦。”沐月夕不敢看他,低着头送他出门,掩上门,躲进被子里,蒙着头,努力地把刚才的事遗忘掉,闭上眼睛睡觉。
睡不着,脑海里不时涌出冷随风的那双眼睛,沐月夕躲在被子里偷偷地笑了起来,她这还没发育完全的身子,居然也能诱惑帅哥。带着几分窃喜和娇羞,沐月夕沉沉地睡去了。
隔壁房间里冷随风辗转反侧,无法入眠,温香软玉抱满怀的感觉,久久不能忘怀,衣襟上似乎还残留着沐月夕身上的女儿香,淡淡的沁人心脾。
翌日清晨,冷随风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众人前,显然昨夜彻夜未眠。沐月夕很不厚道地躲到一旁偷笑。六人上了马车,出城直奔码头。上了船,扬帆启航。
虽然没什么风,但靠着橹桨也能速度惊人,转眼就行了数十里,行至一处多暗礁的水域,船家越发的小心行船,速度就慢了下来。
正午时分,一行人坐在船舱里吃午膳,就听到外面“咚”的一声,整个船都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沐月夕柳眉微蹙,又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咏诗离舱门最近,走到门边,冲外面扬声问道:“船家,出什么事了。”
“公子,小姐别怕,是前面有艘船触礁沉了,掀起好大的浪,连累着咱们的船也跟着颠了一阵。”船家大声回答道。
“我们去看看。”沐月夕起身向外面走去。冷随风皱眉,隐约觉得事有蹊跷。
甲板上,人声嘈杂,那些围观的船娘和船夫们见沐月夕和冷随风走了过来,纷纷侧身让路,待人群分开后,第一眼看见的,是一件白衣和闪着银光的面具。
冷随风看了一眼白衣人,冷冷地道:“船家,船上有女眷,别乱救一些不知根底的人上船,把他丢下船去。”
白衣人一跃而起,气愤地指着冷随风骂道:“冷随风,你这个臭小子,你居然敢装不认识我,我是你小师叔白银,白色的白,银子的银。臭小子,你是姓冷,但是你不能这么冷酷无情,你发达了也不能不认小师叔。”
清了清咽喉,白银拍着胸脯,“大家听好了,我叫白银,白色的白,银子的银,是这个冷小子的师叔,如假包换的小师叔。现在这个师侄居然要把我这个长辈丢下船去,你们说应不应该?”
白银发动群众,可惜群众不理他。无奈,白银只好指着冷随风骂道:“冷随风你这个臭小子,你要敢让人把我丢下船,你就是欺师灭祖,你就是无耻败类,你就是……”
“好啦别骂了,让你留下来就是了。”沐月夕打断他的话,再骂下去,不知道他会骂出什么好话来。
白银满意地闭上了嘴巴,跑到沐月夕身边,围着她转两圈,停在了沐月夕的面前,摸着银面具下的下巴,“丫头,我瞧着你很面熟,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沐月夕翻白眼,这块白银又想玩什么把戏?先静观其变为好,对船家道:“船大叔,把这地方收拾一下,小心行船,我们先进舱去用膳了。”
“公子小姐放心。”船家道。冷随风与沐月夕并肩向船舱走去。
“有饭吃,我也要吃。”白银不请自进,比冷随风和沐月夕还先走进船舱,摘下了银色的面具,露出他真实相貌。他大约三十五六岁年纪,长脸薄唇,双眉略向下垂,细长的眼睛。
白银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冷随风刚才坐的位子上,把冷随风还没来得及吃的饭,倒进肚子,又吃了三碗饭,扫空两个菜盘子,这才心满意足地擦了擦油腻腻的嘴。
抬起头,白银很认真地对沐月夕道:“丫头,我真的觉得你很面熟,我这人记忆力不好,你提提醒醒我,我保准立马就能想起来。”
沐月夕端着茶杯,似笑非笑地道:“我瞧着你也很面熟的,仔细一看,你长的就跟昨天半夜站在客栈屋顶上吹笛子的那个疯子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