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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情...于大义,他都不能死。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先下去休息吧。”
唐君墨再行了一礼,随后退下。明亮的光从被他推开的门缝中照射进来,显得格外的刺眼,很快又重新被黑暗吞噬。
道藏伸出枯燥的五指,从那块木牌上拂过,感受着上面一道道的裂纹。
他的动作无比的温柔,就好像捧着一个用美玉铸成的瓶,价值连城,小心翼翼。
“这孩子受苦了。”他沙哑着声音说道。
王河山同样看着那块木牌,面无表情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几分柔情。
“他从小就被带离了道明寺,我与他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终归还是惦记着他。”王河山语气一顿,接着说道:“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都应该背负的,躲不掉也不能躲,因为他以后必将还要承受更多。”
“应该背负的...老师您觉得什么是应该?他是可怜的,而将来那些能预见会发生的,他注定更加可怜,所以我想一想...就觉得难受。”
道藏叹了一口气,叹气中蕴藏了无数的情绪,却无法吐出一丝。
“我也希望有以后,哪怕以后总是受罪,也总比死了要好。”
“时间是永恒的存在,强大,不可战胜。”王河山开口说道:“死了就是死了,永远的沉眠。只有死亡才能和时间相提并论,因为它们同样的可怕。”
道藏躺在床上摇了摇头,似乎是觉得有些热,将被角揭开了一些,就欲坐起身。
“可怕不代表必须惧怕,就像时间珍贵,人一辈子总不能都忙活着,也要偷几分闲。”
王河山伸出手按在道藏的肩上,朝着他摇头表示不允许。
“您也不能这样管着我,不过受了些风寒,有必要如此慎重?”道藏看着自己的师尊,笑着问道。
王河山修道大成,一百余年的时间过去他还是那副中年男子的模样,好似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而修行一事乃天注定,道藏一介凡人,能活一百五十多岁全凭食用的珍贵药材的功劳,已经是极其幸运。
他抬头看着王河山,微笑的时候脸上松弛的皱纹挤成了一堆堆的,十分的难看。
“受风寒也是天大的事。”
王河山神色严肃,此时正值八月,在长安城里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家家户户恨不得脱去衣物泡在水井里两月才肯罢休,道明山上虽说山风清凉一些,却怎么也没有到会被吹冻的这一步。
他不用看,不用猜测,甚至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王河山将薄被替道藏盖好,再交代了几句话,就朝着门外走去。
推开门,阳光万丈。
咔嚓。
王河山走至门处,想要说什么,刚张嘴便停下来。
主宰境的强者,被世人尊为超凡脱俗的圣人一类的存在,目明耳清,自然第一时间听到了那道比针落地上还要细微的咔嚓身。
那是有什么东西完全裂开了。
他的嘴就这样张开着,忘记了合拢,也说不出话。
门外空气新鲜,气温适宜,适合做舒适的一个午睡。
他的脖子就像被镶嵌在坚固的岩石内,转动的极为艰难。那是缓慢的,有很多次停顿,甚至快要放弃。
...
道藏的手中捧着一团成了碎块的木屑,他躺在床上艰难的弯着脖子,痴痴的看着。
命牌系生死,若是破碎了,就是已经死了。
王河山无言,走会到道藏的床边,伸出一只手,覆盖在了道藏的胸口上。
无数精纯而强大的元力,转变为温和的暖流,被拉的极细极长,像一捆很长的细线,慢慢流入了道藏的体内。
这一过程是安静的,无比的肃穆。
让一具快如死灰的身体,重新拥有了生机和支撑着存活下去的力量。
泪目,浑浊的双眼变得更加浑浊,看世间的一些都变得模糊起来。
“...”
沙哑难听的声音像是一面破鼓,像是街头的泼妇在骂街时的嘶声竭底,道藏说了一个字,刚出口就被风吹散的七零八落,没有人听清。
于是,所有人认为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