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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道夫他们那个不知名称的禁咒影响下,杜阿拉已经彻底成为了雪国。
城墙,房屋,树木,街道,人,统统都已经不见,能看到只有白雪。
唯一不和谐的声音,是城主府。
一道红黄相间的光幕笼罩在城主府上空,倔强地和禁咒进行着抗衡。
那是塞德里克和他带来的法师们拼死努力的结果,在这方面,阿道夫也帮了他们一把——阿道夫把禁咒的主要能量都用来攻击陈清河了,塞德里克他们这边可以说只是被禁咒的边缘力量波及到,所以才能撑到现在。
但这终究是禁咒,即使只是边缘力量,也不是这些连白袍都不是的法师们联合起来就能抗衡的。
在禁咒边缘力量的巨大压力下,光幕像水波一样摇摇欲坠,不断收缩,现在已经是完全贴在城堡上,最高处的那座高塔都遮挡不住,被禁咒化成了冰雪尖塔。
在光幕下方,塞德里克站在大厅外的庭院中央,嘴里不断地念诵着咒语,脸色苍白。在他身边不远处的一位法师则是刚好完成了咒语,又是一层绿色的光幕从下方升起,贴到了上方的那层红黄光幕中去,加入了抵抗禁咒力量的阵营,而这也正是庭院中的法师们正在做的事——不停地释放防护系法术,补充城堡的防护力量。
但即使他们不停地努力,还是能够见到他们头顶的那层光幕在缓缓下降。
面对禁咒的力量,强大的法师们还能勉强做出最后的努力,那些普通人和骑士就半点办法都没有了,只能在旁边干站着。
之前那位英勇无比无所畏惧的反叛骑士克拉伦斯此刻双手被反绑着,被两位士兵押解着站在角落里,低垂着头,面色一片死灰。
“奥布里大人,”
克拉伦斯突然抬起头来,对着站在他左侧不远处的奥布里开口了,“念在我过往的功绩,你是否还能最后信任我一次?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下令给我松绑,给我一个用生命洗刷罪孽的机会。”
自从禁咒开始之后,奥布里这位杜阿拉的主宰一直站在那里仰头望天,纹丝不动,直到克拉伦斯的这句话传来,他过了一会儿才终于从天上收回了视线,缓缓转头,望向克拉伦斯。
他就这么凝视着克拉伦斯,一言不发,好几个呼吸之后,才终于开口了。
“你太高估自己的生命了,这份罪孽,你就算死一百次都无法洗刷,你的灵魂将坠入炼狱最深处。”
说完之后,他也不管克拉伦斯的脸色更加灰败,径自收回了视线,面色无比凝重,眼神惨然。
杜阿拉完了,坎贝尔家族完了,杜阿拉的无数人民完了……
奥布里自认为是一位非常称职的城主,一位优秀的贵族,他甚至认为自己比绝大多数的大贵族都更接近“贵族”这个名次的原始意义。
在最古老的时代,贵族是人民的表率,是众人的领袖,是荣誉、优雅、英勇、坚强、博爱、善良的代表,是人心所向,是万众敬仰的存在。
奥布里一生都在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他无所畏惧地和自己的敌人斡旋抗争,他和善仁慈地对待自己的追随者和人民、尽全力保护他们,他殚精竭虑地治理杜阿拉,他在作为城主的二十年间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自认为自己做的比坎贝尔家族历史上的绝大部分家主都要多的多,好的多,但那又怎样?
他的祖先们或许没有他做的多,做的好,但是至少坎贝尔家族没有在他们手上灭亡,杜阿拉的无数人民更没有为他们陪葬……
他对不起坎贝尔家族。
他对不起那些追随坎贝尔家族的家族。
他更对不起杜阿拉那些无辜的人民。
这是奥布里现在心中最痛苦的地方,至于死,他并不惧怕。
“或许那位魔法美少女女士能有办法。”
一个声音在庭院中响起。
奥布里循声望去,是他的儿子,拜伦。
克拉伦斯到底还是手下留情了,拜伦身上的伤口虽然看着多,但其实伤势并不重,和他那个倒霉的弟弟根本没得比。现在他浑身上下的伤口经过了简单的包扎后,基本上已经没有大恙了,正站在庭院的角落里自言自语——这位之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失败中无法接受的城主之子,此刻面对着禁咒来袭终于不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她的丈夫能打造出那样的神兵利器,她应该也是一位非常厉害的法师,而且她还有一条龙……”
人在走到绝境的时候,总喜欢进行自我催眠,拜伦现在无疑就是如此。
可是拜伦的话,突然提醒了奥布里。
“仙妮!”
奥布里突然开口叫了他的宝贝女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似乎叫那位魔法美少女女士为圣者诺曼?能告诉我那是为什么吗?”
仙妮也和他的父亲一样,一直抬头望着天空,只不过她看的方向很有目的性——她一直盯着空中那团暴雪侵袭、怎么都看不清的区域看。
听到父亲的询问后,仙妮首次将目光从那团密集的暴风雪空间上挪开。
她说道:“沙利娅应该就是圣者诺曼先生了,刚才我们都看到了那条龙,圣者诺曼之前在杰贝尔丹纳的时候也是为了龙族出手、之后才消失无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