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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我没有办法再与他毫无保留地沟通。甚至,从那以后,我和其他君侍也没有办法再像以往那样毫无保留的沟通。
但我不能怪他们。
都说鸟为食亡。为人父母,为孩子做私心的打算,我怎么能全部都怪在他们的头上呢?
随着孩子们的年岁增长,我也越发的孤独。
曾经与他们每一个人交颈私语的那个女子,终于被岁月,被自己的选择,淹没在每一个因果之中。
我人生中最重大的因果报应之一,就是如郡嬅的倒戈。
我知道原因的时候,是我将如郡嬅打入大理寺的时候。她亲口告诉我的。
南宫宁南在与我有那一夜的情缘之后,没多久就诊出了喜脉。由于他诞下的孩子是早产儿,我便没有想那么多。我一直以为那个孩子,是如郡嬅的骨血。
可是,到了那孩子九岁的时候,有一次来宫里玩儿。曲靖玉对如熙承戏言,说将来要娶他。南宫宁南便进宫来求见我。
我本不想见他,可是多年的躲避,我想来,他与我之间,应该也不再有什么了。于是,我便允了,南宫宁南到御书房见我的请求。
听南宫宁南说完,我才知道,如熙承是我的孩子。我微微蹙眉,细想一下,如熙承确实越发长得像曲沛然了。虽然他们都张着极像父亲的眉眼,可是轮廓和鼻唇,却绝对是我的基因。
“如郡嬅知道吗?”我紧锁眉心地问道。
南宫宁南摇摇头,他并没有把心底的担心告诉我。他只是向我保证,如郡嬅绝对不知道。他只是担心曲靖玉真的会要求求娶如熙承。
这是楚瑰算的一步好棋。
曲靖容一直把如熙承,当成向曲沛然一样的弟弟去对待的。所以,南宫虹夕纵使提过一嘴,可是曲靖容想都没想就十分抗拒的回绝了。
虽然即使他们没有近亲结婚的危害意识,可是我有。我是绝不会答应的。
曲靖容和曲靖蓁似乎是有什么直觉,她们两个都只是把如熙承当成弟弟看待。
而楚瑰怎会错过这样一部好棋?
如熙承七岁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如郡嬅扶到了左丞相的位置。丞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虽然也受中书省和门下省的相互牵制。可是,也算是除我之外的最高权威之一了。
只是,楚瑰万万没有想到,如熙承,竟然是我的孩子。
这门娃娃亲,就好似蒸发的泡沫,忽然没有了音信。也许,就是因为这门娃娃亲没有了音信,才叫如郡嬅坐实了心中的猜忌。
这才引发了她慢慢接近曲靖蓁,帮她给曲靖容策划了我的皇长女之死。
作孽啊!
这孽,是我作的。
当我听如郡嬅告诉我这一切的时候,彷如她给我的心尖上捅了一柄尖锐的刀子。
我对曲靖容的惋惜,对南宫紫晨的愧对,对曲沛然的愧疚……一切,都成了笑话。
而且,如郡嬅告诉我,她早就知道我不是曲宸萱了。
我两眼无神的靠在柳书君的怀中,连嚎啕大哭的理由都没有。我只能感觉到,我呼吸都像抽噎,可是我没有眼泪。我心底已经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那种痛到懵然无觉的感受,让我刷新了对心痛的认知。
原来,丧失了南宫紫晨,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是一种痛。原来,亲手将养了二十一年的女儿送上断头台,痛彻心扉的痛是一种痛。原来,读着儿子的血书,看着他疯了,痛入骨髓的痛是一种痛。原来,还有一种痛,痛到浑身疲乏,瑟瑟发抖,好像整个人空了,可是痛在每一个角落的痛,是这样一种新的感受。
柳书君轻轻地环着我的头颅在他心口,另一只手像拍孩子一样的轻轻拍着我。我沙哑着声音,告诉他,叫门口跪着的南宫虹夕回宫去吧,我不怪他,错在我。一切,都是我引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