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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哎呀,几位仙师,没想到居然遇到了海难。不过几位有仙法护体,自然是逢凶化吉,百邪难侵……”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华服男子,正站在春岩岛唯一的码头上,对着刘启超他们谄笑道。
按照这个中年男子的自我介绍来看,他叫做胡大善人,乃是春岩岛土生土长的当地豪族。当然,所谓的豪族是相对于春岩岛本身,和岭南第一霸主许家来比,他根本不算什么。
与朝廷派遣命官管理地方只到县一级差不多,许家的管事也不可能细化到直接管理到岭南每个村镇,他们也会将权力下放,将管理具体事项的任务交给其他地方士族。这样一来,他们既得出了空闲,又与其他势力分享了权力,简直是共赢。
胡大善人就是春岩岛当地的士绅豪族,他们胡家很早便登陆春岩岛,属于第一批开拓者,他们开垦占据了岛上为数不多的耕田。后来的岛民就只能租种胡家的田过活。当然春岩岛还有渔业和鲜果贩卖的行当,其实真正为其核心产业的,是海运贸易,或者说是走私。
大夏王朝实行的是闭关锁国政策,严禁境内军民从事海运贸易,片板不得下海,可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无论是沿海卫所还是世家商贾,无疑都参与了走私的行当。而春岩岛位于岭南道和海外诸国必经的海道,可谓是位置要害,富得流油。故而即使因为黑雾的出现,导致许家弟子不再敢登陆此岛,可胡大善人却舍不得放弃这聚宝盆,一直坚守在岛上。不过他运气也算好,一直没有遇害,如今见到了许家派来解决问题的仙师,自然异常的殷勤。
刘启超对胡大善人的热情倒是显得有些不以为意,他经过一番折腾颇为疲惫,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番,然后立刻养足精神,解决黑雾的问题。
精于人情世故的老江湖胡大善人怎会看不清刘启超的心事,他眼珠一转,便谄笑道:“我看几位仙师略有些疲惫,想来也急需要休息,来人啊,还不好生伺候着仙师,带他们去休息。等到仙师修养完毕,再赴宴为几位接风洗尘。”
对于胡大善人的建议,刘启超举双手赞成,他们很快便被仆佣带到了一栋装饰华丽的大院里,每个人都被领到一间单独的房内。春岩岛条件有限,自然比不上内陆大邑的庄园,可现在刘启超只想好好地休息一阵。他翻身上床,连衣服都没有完全脱掉,拒绝了仆佣服侍的建议,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酣甜,等到刘启超醒来,天已经大黑,正巧胡府的仆佣赶来请他们去赴宴。翟得钧和沐水心也梳理妥当,微笑着跟着来邀请的仆佣上路。
晚宴的地点设在胡府的庄园之内,春岩岛虽处于海道要害,管理者富得流油,可当地所产贫瘠,物资需要从外面运来。这晚宴的菜肴自然不能同内陆顶级酒楼相比,不过从海里适时打捞的鲜鱼海货,岛上土生土长的蔬菜瓜果,以及山间健硕的野兽飞鸟,烹制起来倒别有一番风味。
刘启超他们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又蒙头大睡了许久,早已是饥肠辘辘,腹内空空如也。再加上三人都不是什么挑三拣四的人,总之这顿饭大家吃的主客皆欢。
“胡管事,我想问问你一些事。”从不饮酒的刘启超这时也被逼喝了几口烈酒,驱散体内的寒意,他借着醉意把头凑到胡大善人面前,低声问道。
胡大善人显然怀着心事,也没有多喝,脸上虽有些红润,可脑袋却非常清醒,待到刘启超询问,他立刻反应道:“仙师请讲,老胡我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问的便是为祸南疆的黑雾邪祟,你应该知道这回我们来春岩岛,便是为了这邪祟而来的。”刘启超面色肃然道:“你知道多少,一五一十地都说出来吧,这样我们也才好解决。”
胡大善人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无踪,他拿着筷子的手也有些颤抖,差点没把筷子摔在地上。刘启超略带古怪地望着他,不知说些什么好,刘启超没有想到黑雾给他们带来的恐惧,已经达到了这种地步!
胡大善人哆嗦着往嘴里灌了杯烈酒,却不小心呛到了自己,刘启超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帮他缓过劲来。胡大善人面色青白相间,许久才恢复红润,他嘴唇蠕动了片刻都没能说出话来。
“你知不知道,黑雾究竟是何时开始出现,从何处而来的?”刘启超盯着他的双眼,缓缓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