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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师洞让个小小的合和门骑在头上拉屎,拉完还得让老朽来捡,丢人呐!”老人边拾马粪边兀自唠叨,根本没把身边站的两人看在眼里。这老人弓腰驼背满脸沧桑,毛发稀疏干枯一看便知体弱多病,很明显不是习武之人,不过从他絮絮叨叨的内容中不难听出,虽然话中满是埋怨和鄙夷,但更多的还是失望,如此说来,这个老人起码对天师洞有些感情。
想到这儿,李知图笑着问道:
“老前辈,这里原来是个香火堂啊?您不说我还真没看出来,怎么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老人动作顿了一下,仍继续弯腰捡着马粪,头也不抬的答道:
“问这些干嘛,老朽劝你一句,赶紧带上你家妹子离开,不然一会儿等那群人回来了,你们就有麻烦了,没看到挨着这儿的一整条街都没啥人走动吗,不怕告诉你们,这里啊,现在已经是合和门的马厩了。”
李知图他们这次来古坪镇算是预先来调查情况,所以所有人都穿的便服而非天师洞门派服装,被这老人认成贪玩的过路青年也很正常。香儿这会儿站在那里满脸悲愤,不知道在想什么,李知图从旁边捡了一根树枝,插起马粪就大大咧咧帮着老人往笸箩里装,老人愣了一下,这才直起腰,颇为意外的看向面前的少年。
“老前辈,是这样的,我和我妹妹呢不是本地人,我们一家都是天师洞的俗家居士,途径你们镇子听说这里有天师洞派的香火堂,就想来进两柱香,替家里人捐点儿香火钱,不过看起来,好像……难道香火堂搬迁了?”李知图这么一说,老人目光明显和善了很多。
只见他放下身后的笸箩,把竹耙子就近一丢,有些失落道:
“唉,年轻人,你们有所不知啊,这天师洞的香火堂已经被人拆毁快一年了,不止是天师洞,镇南头的上清殿香堂也没能幸免,被人推平重新建了个茶楼儿。”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西蜀三大的东西也敢随意破坏?”似是清醒过来的香儿义愤填膺插话道。
“普通人自然是没这个胆子,可那合和门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啊,虽说刚成立不到两年,但势力发展的那叫一个快啊,这四邻八乡的大小门派都被他们压得翻不过身来,但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谁叫人家人多手狠拳头大呢,最要命的是,天师洞的人似乎忘记了这个小小的香火堂,压根没有露过面。”老人说着神色中透出深深的无奈。
李知图诧异的看向张寻香,明显是在质疑天师洞这种放任的做法,不过香儿小师姐也是满脸的无辜的样子,这事儿她也确实不了解内情。而且话说回来,即便了解了又能如何呢,三大派有书面的约定,任何一方在争议地区都不得部署自己的势力,更不能干扰当地势力的发展,那么问题就来了,面对香火堂被毁的事,天师洞和上清殿都选择了息事宁人。正是这种纵容,导致现在合和门在古坪镇独大的局面。
“有一句话,从刚才我就想问,老君阁的香火堂呢?”
听李知图这么一问,老人苦笑了起来道:
“也被那合和门占做己用,现在改成门主在镇中的一处私宅了。”
这个消息可有点儿出乎李知图的意料,从之前的种种迹象加上他个人对老君阁行事风格的认识上来判断,他一度很自信的认为,天师洞,上清殿两派香火堂被毁的事一定是老君阁在背后捣鬼,但当听说老君阁自己的香火堂也没能幸免时,他有些糊涂了,趋利避害是人之常理,没理由一个势单力薄的新兴帮派刻意同时开罪三个庞然大物,事出无常必有妖。
想到这儿,他很客气的与老人告辞,然后拉着张寻香急匆匆的离开了。这件事,还是要跟张重商量以后才能做决定。
镇中一个小客栈里,天师洞几人围桌而坐,张重也是大致了解了一些情况,具体内容跟李知图带回来的消息基本一致。不过张重还提供了一个线索,合和门把持古坪镇后,除了自己在镇内外的生意,还出银子在离镇不远的地方建了一座道观,摆上三清坐像,堂而皇之的受起香火来。
“张师兄,最近两年中,古坪镇归哪派管辖?”
李知图眯着眼问。
“别说最近两年,这里近十年都是老君阁的地头儿,怎么了?”
张重不解道。
“那就奇怪了,老君阁一向跋扈霸道,真的会因为三大派之间的一纸约定就放任自己的利益受损?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