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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予在南城综合医院进行了一番检查,医生说她恢复良好,倒也不用再住院,回家疗养即刻。
出了门诊大楼,杜若予终于对杜衡余说:“我想去看卫怀信。”
杜衡余有些为难,“不是我们不让你去,只不过,这会儿确实不方便。”
他没告诉杜若予卫朝军要起诉她的事,更不敢提他曾去过一趟重症监护室,几乎是被卫朝军打出来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杜若予出现在那儿,卫家父母会歇斯底里成什么样。
杜若予看他两眼,垂下眼睫,并不去追问缘由,只淡淡说:“那回去吧。”
杜衡余摸摸贴着头皮的发际线,觉得自家妹妹沉默寡言许多。
从那以后,杜若予再没主动提过要去看望卫怀信,只偶尔从方未艾口中得到一点他的消息,但也都算不上什么好消息。
她只知道,他还没醒。
一直没醒。
日头东升西落不知多少轮,杜家人最担心的事终于到来——杜若予因为杀害陈姐,检察院向法院提起公诉。
郑道国替杜若予找了位律师,既有刑侦队一群人作证,又有李嘟嘟开具的医疗证明,杜若予的精神病史和被折磨史证据确凿,作为犯罪时明确无刑事责任能力的人,对杜若予的整场审判更像走了个过场,结果都在预期之内。
唯一脱轨的是,杜若予在自我陈述中,要求法院判定自己强制医疗。
所谓强制医疗,就是公安机关对被申请人采取临时的保护性约束措施,在医院对其进行看护。一般各个地区的公安机关都有看护精神病人的固定医院,做出强制医疗决定后,被申请人会被送进固定医院,与社会隔离。
审判结束后,作为证人的肖队见到杜若予,这个素来不苟言笑的男人面对杜若予,一双历经风雨的眼里带上深深惭色,“杜小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王青葵和杜衡余都不好说什么,旁边的郑道国开口道:“小肖,不要过度自责,你干的是刑警,很多事就是听天不由人的。”
老前辈如此说,肖队惭愧地点头,他看向杜若予,有所疑问,“杜小姐,你为什么要求强制医疗?”
这个问题也是其他人想问的。
“因为强制治疗期间,一切费用都由国家来承担。”杜若予笑了笑,“我没钱了,也不想给家里添麻烦,这是最划算的。”
肖队愕然,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答案。
王青葵既自责又难过,“就算是在医院,那也是被关起来啊……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回家啊?”
郑道国拍拍老友的肩,解释道:“等她病情好转后,公安机关会向法院申请,法院审查后就可以解除这个决定了。”
听上去和普通的医疗没什么不同,王青葵松了口气,“那南城的医院,是哪家医院?”
这答案除去王青葵和杜衡余,在场的人都知道。
杜若予扯扯嘴角,露出个干瘪的笑,“还能是哪,省精神病防治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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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回归精神病院的杜若予彻底成为此间的一届传奇。
医护人员、病人和家属之间口口相传着她的故事,几个版本过后,故事已被添油加醋至面目全非,她上演了现实社会里活生生的一幕无间道,遍体鳞伤想退至幕后,也免不了遭旁人议论。
李嘟嘟制止了几次无果后,转而安慰杜若予,“等大家的新鲜劲过去后,就不会再这么烦人了。”
杜若予被关在自己的特殊病房里——那儿曾关着梅——她表现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没关系,总要有人为这无聊枯燥的人间增添点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倒是看得开。”李嘟嘟瘪瘪嘴,心里谨慎,面上故作玩笑,“你要真是看得开,为什么禁止别人在卫怀信面前提起你,我听说,他前几天便醒了。”
杜若予眼皮微动。
同在一座城市,同在一个朋友圈,她总能从方未艾那儿听到卫怀信的消息,可她明令禁止方未艾在卫怀信面前透露她。
方未艾当时就表示不解,可杜若予什么解释也没有,只逼着他发完誓又写保证书。
看来,方未艾这是怂恿李嘟嘟来追根究底了。
“他刚醒,还很虚弱,不要给他增添无谓的烦恼。”这是杜若予给出的理由。
李嘟嘟显然不相信这个看起来过于冠冕堂皇的借口,“说实话,杜杜,你在怕什么?”
杜若予盯着她,一副既然心知肚明就不要挑破的表情。
李嘟嘟耸肩,“我虽然一直站在你这边,但在这件事上,我投反对票。”
杜若予问:“为什么?”
李嘟嘟说:“因为另外一个你,也投了反对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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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怀信术后昏迷了一个多月,之后才慢慢恢复意识,即便如此,他重创未愈,每日醒来的时间也极为短暂,绝大多数时候可能只是睁眼看会儿病房窗外的蓝天,便又沉沉睡去。
除去脑袋的伤,他身上多处骨折,醒来的疼痛比起昏迷,简直惨烈。
因为从十楼摔下而不死,医生们给卫怀信起了个绰号,叫“那个奇迹”,护工们则称他为“大难不死的帅哥”,有一回被方未艾听见了,他觉得耳熟,问荆鸣,“这外号好像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