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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念手中的画卷上的画纸隐隐泛黄,想是已经有了一定的年数的,不过装裱用的绢纸倒是颜色纯白没有丝毫破损,可见这副画不久前才刚刚被重新装裱过。
这画也不是什么名家字画,只是一副再普通不过的画像而已,画上以淡淡的绯红色描绘出了漫天桃花飞舞,画中间一抹红衣如血般妖冶,正盘腿坐在一棵桃花树下,膝上一把泛着淡青色光芒的琴,一头如瀑般的黑发随意的散在身后,几缕发丝垂在脸旁,模糊了她的容颜。
画者在女子容貌上只是寥寥几笔,却是细心的描绘出她那双妖魅又专注的凤眼,便是这几笔,足以勾勒出了女子那浓墨重彩的绝色倾城,明明这只是一副画像,却让人能从画者的笔触中,瞧见了画中人那状似慵懒又随性的姿态,更是仿若听见了那女子弹奏的琴音,由此可见画者的功力以及用心。
那神韵、那风姿,卿月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心里顿时有了几分明了,长长的睫毛微微扇了扇,她叹了口气瞧着苏无念颇有些感慨的问道:“那人与你?”
苏无念将画卷小心的收了起来,随后朝卿月点了点头:“他是我的太叔公,他……至死未娶。”
这一句“至死未娶”,便已道尽了那人满腹的遗憾,以及他对画中女子如魔咒般的执念。
“长相思,催心肝。”苏无念向来温和平静的声音,此刻也免不得有些感慨动容,初闻这个故事的时候,他尚年幼,如今自己情有所钟,才终于明白这词的意义,“太叔公临终留了一句话,若谁将来能见到这画中人,告诉她,今生能见她一次,已是他人生之幸。”
卿月闻言不禁幽幽叹了口气,这世上最让人堪不破的终究只“情”一字,明明只有一面之缘,奈何偏偏情愫暗动,最终也不过是一场唏嘘。
“……”卿月慢慢的别过脸去,眼皮似乎沉沉的就要落下,苏无念却是瞧见了她眼底掩藏的哀伤,因此抿了抿唇并未再多说些什么,毕竟那不过已经是十分久远的事了。
“你先休息吧。”苏无念将画卷重新放回了画篓中,这才缓缓的退了出去,只不过他在跨出房门之际,忍不住顿住了脚步回眸瞧了一眼,见卿月似乎已经闭上了眼,这才安心的跨了出去并轻声掩上了房门。
待苏无念的脚步声走远,卿月这才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眼神深邃而悠远,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心思跟着飘回了过去。
每年桃花盛开的季节,她都会瞒过众人独自来到了人界,只为了给那人送上一枝最爱的桃花。
只是那一年……当她离去前贪恋的在桃花树下轻抚一曲,结果便正巧被一个误闯桃庄的男子给瞧见了,受惊的她匆匆忙忙的便消失在那人面前,谁成想,那人竟然执着的在桃庄住了整整三个月才离开。
期间卿月偷偷的出现过几次,不过是为了瞧瞧那人是否会发现桃庄的秘密,结果发现那人根本对桃庄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他每日里只是在桃林里徘徊,时而冥思、时而作画、时而散步,从不曾离开过桃林,她这才恍然醒悟,原来……那人是在等她,他是期望能再见她一面。
虽然心里不免对那人的执着有些薄怒,可转念一想倒也有些钦佩那人的执着,更是觉得他那毫无缘由的执念,竟是与记忆中的那人有些相似,因此她便暗中偷偷的观察了他一段时日。
终于,三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那人最终带着遗憾离开了桃庄,可惜无崖谷的路上布满了罘彝族设下的结界,因此那人在谷内兜兜转转了十来天都没找到出路,无奈卿月只得暗中改变了机关,引得那人出谷。
原以为那人回去后便会将桃庄的一切当做一场梦,梦醒了便回到了现实,谁知……之后每年桃花盛开的季节,卿月总能在无崖谷内瞧见那人的身影,只不过她早已重新改变了谷内的结界,因此那人再不可能误打误撞的找到入桃庄的路了。
于是,每年来人界时,卿月总会在无崖谷内逗留几日,瞧着那人像无头苍蝇般在谷内找来找去,心里倒也有了一丝感动,可惜几年后……她便再也没有瞧见过那人执着的身影。
原来……他那么年轻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