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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同意了签字,叶清华夫妻两还是很高兴的,他们欣喜的把文件送了过来,我目光看着他们做着这一切,心里有点复杂。
爷爷因为年纪大了,又生着病,手上根本就没有力气,他下手签字的时候也很慢很慢,仿佛这三个字能耗尽他所有的力气一样。
我很焦急,而叶清华,更是焦急得恨不得握住爷爷的手代他写字。
一个字,两个字,第三个字还差几笔的时候,爷爷手上的力气似乎越来越虚无,叶清华看得焦心不已,不断的催促他,然而,爷爷坚持了几秒钟,手上还是一歪,倒了下去。
他的眼睛缓缓的闭上,仿佛死了一般,我很焦急,说要送他去医院,可是叶清华却根本不让我去,非要握着他的手把剩下的笔划写完。
我急了,顾不上他是我的父亲冲着这个畜生都不如的男人吼道:“叶清华,这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啊,他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争分夺秒的要送去医院,你还要拖延时间吗,你不怕担上弑父虐待的罪名吗?”
叶清华看得出来有点儿心虚,但还是耐着性子吼我:“你管的着吗?”
“我怎么管不着?”我晒然冷笑:“别忘了,我肚子里还有一张王牌,要是爷爷好还好,你要是害死了我爷爷,我凭着肚子里的孩子弄死你绰绰有余。”
说着,趁着叶清华目瞪口呆的时候,我拨通了急救电话。
只是,直到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救护车竟然将我们带来了德仁医院,我心里有些紧张,但现在这么个时候我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
到了医院,爷爷被送去了急救室,而我和叶清华夫妻两则等在外面。
就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叶清华还试图来找我套话,看得出来他很纠结我肚子里是不是真的有个孩子,我知道他的意图,刚刚说出那个孩子只是迫不得已的想要挽救我爷爷而已,现在爷爷已经如愿的送到医院,对于其他的我当然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叶清华好几次套话无果,也暂时的忍住了没有再多问,只他那只捏着黑色签字笔的手,就跟捏着一把匕首一样,狰狞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医生出来的时候声音很沉重,让我浑身上下都哆嗦了一下:“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医生朝着我们略微鞠了一躬,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医生,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也变得很空洞:“真的…没有一点希望了吗?”
我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似的,声音沙哑不已,医生楞了一下,最后摇了摇头:“家属进去看病人最后一眼吧!”
我没有哭,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只茫茫然的跟着医生进去。
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爷爷,他的面色还是那样的消瘦灰败,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晓了我肚子里有个曾孙的缘故,他的嘴角是带着笑意的。
“音音,给你的东西…爷爷还是给你守住了…”爷爷说着,他瘦弱的手颤巍巍的抬起来,我连忙去扶住他的手,我忍住了自己嗓子里的沙哑,问他要做什么,还有没有什么心愿。
爷爷却笑了:“傻孩子…爷爷终于要离开这个折磨人的世界了…你哭什么…爷爷只感慨啊…看到你太晚…不能活得久一点…更久一点…不能看到你的孩子出生…”
我忍了很久的眼泪这个时候终于还是汹涌而出,我捉住了爷爷的手,颤抖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你摸摸,爷爷你摸摸,都三个多月了,摸得到的是不是?”
爷爷的嘴角的含着笑意,仿佛三个多月真的可以摸到孩子似的,他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然而就是这个时候,他身子一歪,再次歪了过去。
他的眼睛急促仓皇的闭上,他嘴角的笑容凝固了,他的手无力的落了下去,而他的心电图,也化作了一条直线。
他不在了,在我刚刚为了让他临去前宽怀坦白了这个孩子的时候,他不在了。
我站在原地,呐呐的看向他宛若昏睡的身体,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人掏空了一般,很难受很难受,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自己肩膀上多了一只手,耳边仿佛有男人沉静的声音在安慰着我人死不能复生,叫我不要难过,而这个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蒋暮城…
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我只是在做梦,可是当我回过头,我在泪眼迷蒙里,却真的看到了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