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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上有些尴尬,白婉芯眉头一蹙,问了一句,“哦?我们初来乍到,徐姨娘特意嘱咐,当真是劳心劳力,亲力亲为。”
“那……那是自然,姨娘操持倚红阁多年,自然是费了心力的。”
白婉芯眼见那丫头就要转身出门,忙叫住了她,“给我们二人找个抚琴上佳的姑娘,来听听曲儿!”
听闻白婉芯的话,那丫头显然有些愣住了,徐姨娘自然是告诉了她,这两位是姑娘上宾,可瞧着,这倒还真挺像是来倚红阁找乐子的爷。
“二小姐,这是为何?”
回头看了一眼松子,白婉芯一脸严肃,“还记得前次吗,徐姨娘引我们到了这个雅间,转身出门便落了锁。还是找个姑娘抚琴,有个人同我们一块儿在屋子里,徐姨娘也不至于轻举妄动,保不齐能从这姑娘口中打探出什么来。”
“二位公子好,小女子绿绮,二位公子想听什么。”
“你随意弹拿手的吧。”白婉芯猜的果然没错,半盏茶之后,竟发现门已落锁,那绿绮姑娘站起身,将一封信递给了白婉芯。
不知是否是屋子里有第三个人在,白婉芯并没有第一次那般慌张,不紧不慢的打开了信封,里面有两张纸,一张上面,是那日闲来之笔,那副画上的题词,还有一张是徐姨娘写的寥寥几句。
白婉芯不傻,那日尉迟肃分明就是给过下马威了,徐姨娘何故出尔反尔,她心里大体也明白,生意场中,总为一个‘利’字绞尽脑汁,她相信,这徐姨娘除了动之以情之外,定然还有后招。
只是这次,白婉芯仍旧大意了,忽然间眼前一阵迷糊,双腿一软,便和松子一同,双双跌倒在地,那个自称绿绮的姑娘,慢慢的走过,将白婉芯和松子二人背对背绑在了一起。千算万算,白婉芯仔细防备了房门落锁,怎么也没想到,这糕点里头,竟然下了药。
“二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稍安勿躁,我看这徐姨娘意在收服人心,必然还会有几番游说。”白婉芯虽是如此安慰松子,但心底却慌乱忐忑,整个人都没底,后面该怎么做,她也有些不知所措。
两个人背对着背,脑袋靠在墙上,却听到了一墙之隔的隔壁,传来尉迟肃的声音,围廊上更是人头攒动,各种各样的声音在细碎的议论着。
“二小姐,王爷在隔壁,那岂不是……”
“不可以,不能让他知道我们来此处。”
白婉芯和松子一点点的艰难移动着,听着外头的动静。
“好你个尉迟肃!成亲不过半个月,你竟到这倚红阁来风流快活!我说你成日鬼鬼祟祟的,果然有猫腻!你个负心汉!”公仪锦瑟一顿刺耳的咆哮之后,又是一阵摆件瓷器被扫落在地的‘哐当’声,“还有你!孟大人!你身为王爷的舅舅,怎么可以为老不尊,带王爷来这种地方!”
开始白婉芯听着倒也觉得没什么,只是如今公仪锦瑟这么一闹,整个倚红阁的人,都知道了‘云公子’的身份,不过这也算不得坏事,这个风流浪荡的形象,本就是尉迟肃的苦心经营。倒是后面半句,令白婉芯眉头紧蹙起来……
孟大人?王爷的舅舅?那岂不是孟皇后的亲哥哥孟延山?白婉芯忽然间想起了沉心堂外头,李达通报时说的那话,‘王爷,方才子皿姑娘来捎话’,所谓的子皿姑娘,恐怕就是尉迟肃的舅舅,孟延山用的一个假名号吧。
白婉芯虽不是朝局中人,但尉迟肃实在太过‘声名在外’,许多事终究还是知道不少。她记得,这孟延山本该是与尉迟肃不对盘的才是,身为亲舅舅,按理该扶持自己的侄儿才是,只是孟延山曾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讥讽尉迟肃不学无术,风流成性,朽木不可雕。
多年来,两个人也是有你没我、有我没你的死对头,如今若说两人关系好到同桌共饮,还用暗号化成女名偷偷来这倚红阁相见,恐怕……恐怕之前的怨怼,都不过是一场扰人视线的烟雾弹,两人私底下定然在密谋什么。
那如今被这公仪锦瑟一闹,恐怕尉迟肃和孟延山的关系,也会从这倚红阁里头传出话去,到时候,尉迟肃的野心便也包不住了……
围廊上围观的人愈发的躲起来,锦瑟也依旧不依不饶的对着尉迟肃撒泼,这场安南王逛窑子被侧王妃抓包的戏码,惹来众人纷纷议论,“原来那位公子便是安南王啊!我可听说过,他可是京城青楼里的常客啊!怨不得那王妃气恼,只不过这安南王,恐怕是此生都改不了偷腥这毛病了。”
“什么王妃啊,我听说,这位啊,是侧王妃!王妃是隋阳王家的大小姐,看来这隋阳王府的大小姐也是个可怜人。”
“这雅间里的另一个中年男子,是当今孟皇后的亲哥哥?孟大人素来与安南王不对付,早已传的沸沸扬扬,难道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