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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对方圆已经很了解、甚至能掌控他的夏小韵,此时进一步的发现:这家伙仍旧是个迷。
永远让她无法猜透的谜。
价值上千万的兰博基尼,在他眼里好像跟小奥拓没啥区别,但他当初却为了一百六十块钱,逼着她給他打欠条。
他可以把貌美如花的夏大小姐不当回事儿,却能为了一个发小,毫不犹豫的杀向塔希科--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凭什么?
方圆对夏小韵的态度,化身一个恶魔,在她脑子里狞笑,盘旋,撕扯着她的每一根愤怒、屈辱还有伤心的神经。
她想大骂,就像小泼妇那样,在街头上跳着脚的大骂。
她想发怒,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恶龙那样,把整个世界都烧成灰烬。
但她更想大哭--为自己遭受方圆不公平的‘待遇’,而嚎啕大哭,就像哭长城的孟姜女那样,把这个人间哭成一片惨淡的白色!
那个混蛋,没有心肝肺的混蛋,难道就看不出他在夏大小姐心中,占据何等重要的地位?
他已经是她精神上的唯一支柱了呀,只要他像所有疼爱女孩子的男人那样,对她千依百顺的,她就会对他敞开心扉,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献给他。
他却不稀罕,不屑像个正常男人那样的对她。
凭什么,她在他心目中,竟然连韩斌都比不上?
凭什么?
这三个字,这个问题,就像一把刀子,不停在夏小韵心头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割着,丝毫不顾鲜血四溅,她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不能哭,我绝不能哭的,会被人看不起。
夏小韵抬手狠狠擦了把泪水,用力吸了下鼻子,咬紧了牙关,本以为她会立马倔强而骄傲的昂起头,不再让开车的罗小玉看‘笑话’,可为什么,擦泪的手还没有放下,泪水却已经再次喷涌了出来?
滚烫的泪水,就是屈辱的钢刀,把她割得遍体鳞伤,再也无法保持最后的骄傲,扑倒在前面座椅靠背上,放声大哭。
一个女孩子,无论她有多么的可恶,可她在嚎啕大哭时的样子,绝对很可怜。
更何况罗小玉也是个年轻的女孩儿,能从夏总的哭声中听出浓浓的哀伤,也是很正常的。
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能咬紧嘴唇跟着流泪,一声不吭的几乎把油门踩到了底。
谁也没想到,当夏小韵紧咬着嘴唇来控制泪水上车,要去追赶方圆时,罗小玉能主动站出来,给她当司机,陪她重返塔希科。
这个昔日‘毛驴眼睛看人低’的女孩子,遭受那次打击后,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异常珍惜当前的职业。
更意识到这次追随夏小韵重返塔希科,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转折点。
相比起绝大多数华夏人来说,没有谁比小张等人更明白,此时重返塔希科--就是去送死。
大家虽说可以为企业尽职,做出最大的贡献,但没有谁愿意去送死,钱再多也不行。
他们都被韩副总被绑走而吓坏了,潜意识内离那地方越远越好,一辈子都不要再去,却忘记了老人们常说的一句话:机遇,一般都在跟危险擦肩而过后。
很好,罗小玉把握住了这次机会。
就连她也很惊讶,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勇气,车技原来是这样的出色,车速始终都保持在一百四十脉以上,却没觉得有丝毫惧意,就像骑自行车沿着河边公路边走边看那样。
或许,这都是因为那个叫方圆的家伙改变了她。
只是无论罗小玉的车速有多么的块,都始终追不上那辆兰博基尼,就像夏小韵的泪水,始终在流淌。
从黑龙省省会去边境,足有一千多公里。
说起来,这个距离应该有航班才对。
没有。
理由很简单:塔希科跟黑龙省接壤的地区,近千公里的城市中,除了几座军用机场外,压根没有民航,唯有向西靠近塔国首都的某大城市才有。
韩斌一行人,就是从英国直接飞抵那边的。
依着原计划,夏小韵就算去那边签约,也得从京华转机去俄罗斯,再经过乌克兰等国,路上的行程(主要是得等航班)至少得两三天。
毫无疑问,被绑架的韩副总,现在随时都有杀身之祸,所以方圆压根等不及漫长的等待(如果不是必须得保持充沛的体力,给山羊运作的时间,他绝不会在接到小张的电话后,还能在家休息半夜的),只能驾车从黑龙省会前往边境。
幸好黑龙省跟塔希科那边所有的贸易来往,都是通过车辆进行,所以这边的路况还算可以。
再加上正是大过年的,公路上望出去老远,都看不到几辆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夏小韵的哭声已经停止了。
这时候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雪亮的车灯能照出老远,却显得更加孤独。
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辆车在飞驰,只有她们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存在。
至于那个可恶的混蛋--谁知道死哪儿去了?
有些女孩子,只要能擦干泪水后,就会变的很坚强。
罗小玉觉得,夏总就是这样的女孩子。
在夏小韵要替她开车时,她还不放心(怕精神状态不佳的夏总,会把车子开到沟里去),不过长时间的驾车,已经让她疲倦不堪,只能让出了方向盘。
事实证明罗小玉的担心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