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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视线与他的脸齐平,由于离得太近,我可以看到他眼底那如同钻石火彩般的流光。就是这样的光芒,在认真地注视人的时候,就像是水中的旋涡,会把人吸了进去,如同淹没在了深海之中,慢慢的没顶,让人心甘情愿地沉下去,连挣扎都忘掉。
片子出来后,证明靳君迟的判断没错,骨头没问题只是软组织挫伤,要进行理疗。大概因为是午休时间,偌大的治疗室里很安静,清风吹起浅蓝色的窗帘,在窗前划过一段优美的弧线。我盯着被医生扎着针的脚踝,看起来有点儿像卫星的天线。
靳君迟看了看我身上的病号服,又指了指我刚才换下来的湿衣服,沉声道:“这是怎么弄的?”
我叹了口气:“在会展中心的走廊上,被人抓进洗手间泼了一桶冷水。”
“是桑心蓝做的?”靳君迟讲话时尾音习惯性地沉下去,直接导致疑问句听着与陈述句毫无二致。
“可能是吧。”是不是桑心蓝我真不知道,但这件事即使不是桑心蓝做的,也跟她脱不了关系,毕竟是她把我叫到走廊上去的。
“得罪的人可真不少。”靳君迟哼了一声。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我当时脑袋绝对没跟上嘴的速度,居然跟靳君迟说了这么一句玩笑话。
靳君迟怔怔地看着我,目光犀利却不及平时冷。他的表情真的很诡谲,像是透过我可以看到美丽新世界一样,眼睛在一片深寂的黯沉中闪着微光。为了掩饰尴尬,我将脑袋转回来,继续看着自己的脚,每根银针后面都带着细细的电线,微弱的电流刺激着脚部的穴位,有点儿麻又有点儿刺痛。
医生说我并无大碍,靳君迟就回公司去了,不过却留了蒋东照看我。做完针灸后医生又帮我推拿,一套理疗做下来都快五点了。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对蒋东说:“我今天的治疗都做完了,蒋特助请回去休息吧。”
“一个人没关系吗?”蒋东有些不确定地望着我,“靳总让我送您回家。”
“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她一会儿就来了。”我刚才已经给雪菲发了微信,让她下班后到医院来一下。
“那我就回去了。”蒋东拿起自己的公文包,“靳总给您批了五天假,算上周末,你一周不用上班。”
“谢谢。”我点点头,“今天太麻烦你了。”
蒋东也跟我客套了几句,然后离开了病房。
雪菲赶来医院时,已经六点了。她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看到我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才舒了口气:“吓死我了,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嘛,我还以为是断手断脚或者不省人事呢。”
“罗雪菲,我要跟你绝交!”我冲雪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