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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时良受的伤远比我想象的重,他说那是让冤孽给挠的,但在我看来,这应该是中毒了。
而且不是一般的毒,是什么东西造成的,我到现在都没琢磨明白。
从皮肤表层,一直到血肉里,那一片几乎都全烂了,把皮肤切开下面还有白色的水泡,脓水也是止不住的往外流着,都带着一股死人才有的腐烂恶臭。
最开始我也不敢下狠手,但一看方时良的表情那么轻松,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疼,我也稍微有点信心了,壮着胆从他肚子上刮了一块肉下来。
“咱们不是外科医生,下刀子的时候注意点,要是把他弄死了,那就真的救不回来了。”陈秋雁不动声色的提醒着我,看见我从方时良身上割下来一块肉,额头上顿时就见汗了:“注意止血,要不然.......”
“你来割,我负责给他止血!”
听见这话,陈秋雁稍微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从我手中接过匕首,走到方时良身边,小心翼翼的给他开始手术。
一个人负责削皮割肉,一个人负责自残放血,不得不说,这配合确实挺默契的。
陈秋雁刚从方时良身上割下来一块肉,我这边瞬间就往脉门上划一道,面不改色的往他伤口里放“止血剂”。
说实话,像是我们这种外行人,给人动手术,基本上就等同于杀人。
不过好在有肉身蛊的帮助,我们动手术的容错率很高,只要稍微注意一点,别把刀子下得太狠,一般都没什么问题。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还挺紧张的,但越是往后弄,我们就越是冷静,配合起来也越是默契。
不得不说,爩鼠倒是极有眼力见,发现我们这里光线不好,它二话不说就把手电抱了起来,用两只小爪子捧着手电,蹲在边上给我们照明。
整个手术的过程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方时良就跟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一声不吭。
如果不是他呼吸的动作比较明显,恐怕我都得认为这牲口死在“手术台”上了。
给他处理完最后一点伤口,陈秋雁把匕首一扔,仰头就倒在了角落里,满头大汗的揉着太阳穴,表情很是痛苦。
跟她相比起来,我的反应也好不了多少。
就像是突然虚脱了,嘭的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浑身上下都没力气了。
“以后这种事咱们再也不干了,太费精力了.......”陈秋雁揉着太阳穴,语气里满是无奈:“幸亏我没想过进医生这一行......”
“得了吧,我们就是客串一下。”我苦笑道:“当初我就听导师说过,说外科医生的路子不好走,钱赚的少还不说,问题是累......这还不是一般的累啊!给他动手术就跟打仗一样!精神都是绷着的!”
“他应该没事了吧?伤口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要是再有问题,那就真的没办法了。”陈秋雁问我,稍微侧过头,往洞口那边望着,似乎是不敢再看这边了。
我嗯了一声,说应该没事了,但还是要观察一会才能得出结果来。
要我说,方时良这人的命是真的硬,就跟孔百杨一样,都是属狗的土命,想死都不容易。
他腹部的伤已经很严重了,几乎可以说腐烂到了最里面,只差没把肠子那些内脏烂掉,从他身上刮下来的血肉,至少都有两三斤重了......
到这份上他都没死,相反,貌似还恢复得不错,这就让我很郁闷了。
这牲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体质?
要说他是个普通人吧,那也不太可能,普通人受到这种伤,早八辈子就躺在地上挺尸起不来了,哪怕是不死,也得落个残疾。
但是他呢?
他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虽然他也说自己能感觉到疼,但实质性的大问题.....我倒是没看出来。
是因为带着肉身蛊气的血肉太过于强悍了?还是方时良自身有些问题?
真的,我确实是对他有点好奇了,他这命.....硬的有点过分啊......
“都弄完了是吧?”方时良靠着石壁,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的看着我问了句:“我能动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