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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车内,静得落针可闻,连光影也小心翼翼的从秋静好的手指尖爬过。
秋静好侧耳倾听,安迪一直没动静。
隔了几秒,安迪说:“你判断错误。”
他语气笃定,透着一丝坚毅的执着,秋静好也怀疑起刚才的判断,也许她真的错了?
“说说,你都查到什么了。”安迪翻个身,侧躺着手掌撑着头,从他这个角度,看不到床上的人,但却能看到那片祥和宁静的月色。
她给他的感觉,很像这月光,皎洁、安宁。
秋静好眼珠动了动,玩心理战?
她声音平静,“我可以理解为你认罪了吗?”
安迪不置可否,“先说说你查到什么了。任何罪行需要的是证据佐证,不是主管理解。”
秋静好哑然,安迪这个奸诈的豺狼。
可又一想,与其两人互相试探,不如坦白来的痛快,依照安迪自负的性格特征,摊牌换需要的信息也许是最近的捷径。
她主动示弱:“我判定魏颐扬假死这件事,只打电话给你一个人提过,之后发生的事情,足以证明是你出卖我。”她静静的说着,睡袋里的人默默地听着,“我公寓的沙发里一直都藏着一把枪,这是为了以防万一,而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你。”
安迪不知为何,眼底闪过落寞,许是因为她的‘只有你’三个字对他触动太大。
“当我躺在地上,望着窗边探出头的钟敏,一瞬间很多事想通了,是你在幕后安排了魏颐扬事件,引我回来,至于为什么?我当时没想通,”
安迪问:“现在呢?”想通了吗?
秋静好:“没有。”
安迪:“为什么想不到?”
秋静好似轻叹,“我觉得你的作案目的,不会是狗血的男女情|爱,或是什么肤浅的办公室的争名逐利。应该是有更重大的意义,才会让你花心思策划一系列的事件。”
安迪抬抬眉,“听你这么说,好似在夸我。”
月下,秋静好的目光冷得如啐了冰般。
“这就是我认识的安迪,一个聪明、睿智的绅士。”
‘噗嗤’一声,安迪笑出声,“亲爱的,我有种错觉,你要爱上我了。”
秋静好眼波淡静,“是崇敬,”她顿了下,继续说:“你的专业让我敬佩,你对真相的探究令我钦佩,在测谎这个新兴领域,你就是这个时代的风向标。”
安迪笑弧渐深,她极力讨好自己,无非是想从他口中换取更有价值的信息。
放在魏颐扬案件里,就是证据。
安迪避开她的恭维,问:“说说你是如何调查的。”
秋静好说:“趁着上次回实验室,拷贝了你早期的所有测谎视频。”
安迪记得这件事,他去资料库找数据时,看到后台日志里留下过一个拷贝信息,看监控后知道是她。
至此之后,他开始监测秋静好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几天很顺利,三天后,笔记本的防火墙修补漏洞,他再没侵入过她的电脑。
“视频里,你发现什么?”安迪问。
“你的左手,”她脑海里出现视频中下意识的动作,及去魏颐扬家调查时,安迪接咖啡的手,均是左手。
人可以掩饰自己的任何行为,但有些习惯是灌输在人类潜意识里的,不经意的瞬间便会暴露。
“杀死珍妮、芭芭拉及其他人的是一位惯用左手的嫌疑犯,而你就是我侧写出的那个人。你掩饰左手习惯,就是想掩人耳目。”
安迪眼眸一沉。
秋静好:“几名女性死者身体上的切口,均为左手持刀留下的痕迹。你割下肝脏享用我可以理解,但我不明白,你却出珍妮的胎儿是为什么?而且……”还煲了汤给她吃下。
她的话欲言又止,但安迪听得分明。
“那就要靠你解开谜题了,解得开,你就能定我的罪,解不开,我还可以做个逍遥法外的狂徒。”安迪讥讽,“看看你这个代表正义的使者,什么时候才能替天行道,将我绳之以法。”
秋静好抿紧唇瓣,忽然开口:“我一定会为魏颐扬讨回公道,他不该死,钟敏也不该死,所有人都不该死的。”
安迪忽然毫无睡意,他从睡袋中钻出,秋静好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借着月光看到安迪站在床边。
她直视他,眼神警惕。
安迪一把将人拽起来,手铐的链子与金属杆发出碰撞声,“都不该死,难道我该死?”
她目光淡淡,“你会有一次公正的审判。”
安迪笑了,笑得云淡风轻,他并不畏惧审判,她袒护魏颐扬的事情本身让他愤怒。
“既然我们开始了一场案件真相的讨论,睡觉显得太没情趣了,不如将它进行到底。”
秋静好正有此意,而且,在这里停留越多的时间,对她来说越好。
……
安迪说:“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
秋静好显得兴致缺缺。
安迪看着她,“你觉得没意思?”
秋静好点头,呼吸声有些大,安迪注意到,刚才失控掐着她脖颈,松开手,秋静好深吸一口气。
“对不起,我有点失控。”安迪惭愧的道歉,但秋静好似乎并太在意,安迪的性格一定存在某种缺陷,而秋静好面对这样的人,也不是第一次了。
秋静好淡淡摇头,车内灯在此时亮起,昏暗的光源照亮两人的脸。
安迪注意到她的脸色渐渐恢复,问了句,“我能坐你身边吗?”
秋静好:“可以。”
安迪坐下,“必须说真话,你能做到吗?”
秋静好郑重点头,“可以,但条件是相互的,你也要遵守。”
安迪说:“好。谁先发问?”
秋静好:“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