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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毛阿九的眼皮此时觉得无比的沉重，他若隐若现能看到，毛宇晨的周身缠绕着一股朦脓的血色气息，和那夜空中血月的气息一模一样，他知道，这是因果注定，冤孽缠身的现象。
不过，就算毛宇晨是千古罪人，又怎么样，他依旧是他儿子。
"我儿，不必如此，蒙古铁骑杀我大明儿郎，又岂止百万，你是我大明好臣子，我毛家的好子孙！"毛阿九有些艰难地说道，声音虽小，但是毛宇晨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不，我是罪人！"毛宇晨双手捂头，痛苦无比，脑海中仿佛有百万阴魂找他报仇，要吃他肉，啃他骨，心中的死结也是越发拧紧，周身的红色微芒也是变得浓厚了起来。
"阿郎……忽然一阵轻柔的声音，从毛宇晨的一侧传了过来，不由让他浑身一震，当看见面色惨白，十指满是鲜血的韶华公主，毛宇晨双眼亦是猛瞪了起来，抱起韶华公主嘶哑道："韶华，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明！"
江山是大明的，而韶华是大明的公主，如果说他对毛家，是悔恨的话，那么对韶华公主，就是无颜面对，不配面对大明百姓！
“阿郎，你不是罪人，你是我的阿郎……”韶华公主嘴角流出鲜血，鲜血之下，露出一丝笑容，血色手指抚摸着毛宇晨的面容轻声道。
“我是你的阿郎……！”面庞上传来的暖意，一句阿郎，让毛宇晨冰冷的内心，一下仿佛找到了光明亮点。
"没错，你是我的好阿郎，你屠杀蒙古铁骑无数，灭阴兵数万，你是我大明的英雄！你是我韶华心中的英雄……韶华由于失血过多，连说话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我……我是英雄……？”毛宇晨双眼睁大身体颤抖，紧紧地把韶华公主抱在了怀里，这一丝温暖，是他最后的牵挂，而他内心的那一份阴霾，那一份死结，也是悄然松开。
"是啊，韶华……可是很崇拜阿郎的呢！"韶华公主很平静，笑容之下，回忆地尽是她和毛宇晨的点点滴滴。
这段日子以来，她和毛宇晨经历了太多，先是罢婚，后是抢婚，屠城，战阴兵，眼前这个男子，已经让她深深地爱上了，纵然都死了，又何妨？纵然灭国，又何妨？
她这一回，只想做他怀里的小女人。
“韶华……”毛宇晨的双眼也是恢复了几许清明，双唇柔情地盖在了韶华公主的香唇上，瞬间，韶华公主惨白的脸上却是展现出几缕羞涩的红润。
躺在一旁的毛阿九，看到这一幕，也是欣慰地闭上了眼睛，毛家，有此儿媳，足矣！
"轰隆！"
"杀……杀过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雁荡关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土石崩裂。
有将士嘶吼着，城墙之前，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阴兵，雁荡关根本就抵制不住这阴兵的靠近，东西南北四个角落的光芒也是微弱到了极点，好像随时都会碎裂掉一样。
“嗷……！”而在这个时候，城墙之下的阴兵，似乎也是发生了变化，全部都整齐地开始列队，在中间留出一道空地，长长的血色空地，延绵到阴兵深处。
"这，这是要干什么！"站在城墙之上的将士，都是有些哆嗦道，这浓重的阴气，让他们浑身冰冷，站都站不稳了，如果不是无形大阵最后的残余力量在格挡着阴气，恐怕他们会直接阴冷而死。
"他们为什么不进攻？"毛宇晨也是疑惑地道，双眼看向那绵延道路的深处。
忽然，他的双眼猛地瞪了起来，瞬间站了起来，全身绷紧地看着阴兵方正的最深处。
“哗啦……"叮叮……！”
"这是，冥兵！"毛宇晨嘴巴都开始哆嗦起来了，冥兵，那是九幽之下，真正的鬼兵，远远不是这些阴兵能比拟的！
"吼！"
就在这个时候，数十万的阴兵在同一时间，单膝跪地，低头嘶吼，像是在迎接一样。
而深处走过来的黑影，也是让毛宇晨看的真切了。
那是一个队伍的冥兵，大概有两百个左右，这些冥兵和阴兵不一样，他们每一个的脸上，都是皱巴巴的血肉，不再是黑雾虚体，双眼也不在是腥红，只能看到一点红光，不过更是显得恐怖，不敢对视。
黑色的盔甲在身上哗哗作响，黑气从盔甲的缝隙当中冒出，只是看一眼，城门之上的那些虚弱的将士们，都是浑身僵硬，心脏骤停，直接倒了下去。
“吼……！”那一方队的冥兵来到了城墙之下，低沉地嘶吼，猛然抬起头，两百双红色的瞳孔，齐齐地望向城墙上的毛宇晨。
"噗！"毛宇晨只觉的身体一冰，一口鲜血喷涌了出来，就好像在阴寒百丈地底深处逛了一圈一般。
“犯我大明天威者，不论人或是阴兵，都将永消于世！”
清脆的兵器晃荡声，沉沉的盔甲碰撞声，从深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