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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小姐,我得先祝贺你如愿以偿获此殊荣。”说完举起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看着我。
我举起怀,微微泯了一下。我的酒精过敏即使是几乎没什么度数的香槟也会让我奇痒难奈。所以我并不敢碰,只是象征性泯了一口。江山放下空杯,从身边的桌子上拿起第二杯。
“这第二杯,我祝贺甄臻小姐复旧如初。”说完再度一仰头把香槟一饮而尽。我仍然举起杯示意后泯了一下。
“这第三杯,祝贺甄小姐即已长成大树,早日白头到老!”我感觉江山的每句话都颇有深意,他一定对我的身份起了疑心。这个世界上可以有人长得很相似,但一模一样的一副声音却无法掩示。他看着我端着的酒怀,一张口第三杯香槟一饮而尽。这世上除了江山和江海没有人知道我有严重的酒精过敏,人人都感觉香槟不醉人,却不知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看着面前的香槟,江山的三杯祝贺酒,如果我都无动于衷,似乎太说不过去,也会让江山加深对我的猜测,我需要打消他的疑虑。
我仰起头,把手中的香槟一饮而尽。礼貌性地再次冲着他展开妩媚的一笑,转身拉着林子澜就走。我需要尽快把自己藏起来,因为用不了几分钟,我的脸上、胳膊上就会出现大片的红疹子,就会彻底暴露方华的特点,我必需马上离开酒会。
“甄小姐,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上次你给舍弟设计的《爱莲说》非常成功,我也很喜欢,你的设计风格非常适合内地市场,我正想和令师谈谈长期把你派到我公司专项设计的事,至于设计费你提条件便好。”江山显然没有让我离开的意思,我知道他是想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
我拉着林子澜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他的手腕。他轻轻拍拍我的手,搂过我的肩膀,笑着说:
“江总裁,工作室的业务,都是我父亲的学生王栖风主持,甄臻只设计不谈业务,您有需求可以和家母谈,朴先生刚才说要给甄臻介绍几个韩国媒体和客户,我们就先失陪了。”林子澜的反应很快,借口找的也充份。朴智奇早就心领神会,冲江山笑笑,和我们一起向会场门口走去。
刚走到电梯门口,我就看见自己整条胳膊变得通红,上面一片一片红班点象蚂蚁一样密布,尤其胳膊上那条伤口奇痒难挡,象千只蚂蚁在啃蚀我的身体,我掀开轻纱的水袖,露出一条红色的蜈蚣,鲜红地趴在我红一块白一块的手臂上,甚是刺目,我刚伸出手去挠了一下,却被朴智奇一把抓住,
“你这样挠会让伤疤再次溃烂。既然知道自己有严重的酒精过敏为什么还要喝酒?”朴智奇皱着眉看着我。“看好她,不要让他抓破伤疤,否则那伤疤永远也好不了。我去买药。”朴智奇把我交给林子澜,便匆匆向酒店外面走去。而我被林子澜一路抓着回到了房间。
刚一进房间,林子澜便一把掀开那长长的用来遮挡伤疤的薄纱水袖,那条丑陋的蜈蚣便裸露无遗。很久……很久……林子澜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面带凝重地问道:
“你穿这么保守的礼服是为了掩示身上的伤疤是吗?告诉我,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条这样的伤疤?”说完便突然撸起我全部的水袖。
水袖下面,横七竖八遍布着那场事故的痕迹,在酒精的刺激下,一条条伤口越发的深红,象被戳破的鱼网套在我的胳膊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林子澜忽然一把拉下我肩头的衣服,左肩上、后颈上,一片片手术缝合过的印迹,扑面而来,和我完美无暇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慌忙拉上衣服,一把甩开林子澜的手,低下头。身体的秘密突然被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全部窥破,我有些尴尬。
“很难看,没吓着你吧?”
“甄臻……你告诉我,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谁?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我简直不敢想象,你这么弱小的身躯,竞然承受了如此大的痛苦?”他站在那里,无比痛心地看着我,象是突然发现一件完美无暇的艺术品上一道不可弥补的瑕疵,这对于一个喜欢收藏艺术品的人而言是一件多么遗憾的事情。
“我并没有你眼中那么完美,而是遍布瑕疵。”我看着林子澜失落的眼神自嘲地笑了笑。
“维纳斯之所以让世人倾倒,正是因为她的残缺之美,而你的美不是因为残缺,是在经受了地狱极刑之火的垂炼后,仍然能开得如此绚烂。在地狱里有一种红色的花叫,叫彼岸花,也称为RedSpiderLily。代表了死亡之美。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它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你就是我眼里的彼岸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