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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问过宁医生，抱歉，我不懂手语，所以不介意的话和我写字好吗？”将手里的便利条放在舒晓手里，江佩柔一脸慈爱的笑意，这已经是近段时间以来她能做出的最大表情。
中年丧夫，刚刚处理完葬礼的事情，随之而来却是女儿被警方逮捕的噩耗，连续的双重打击，再加上对同样为自己骨肉的舒晓所造成的伤害，她活的同样也生不如死。
舒晓并没有关心她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抬眼看看她又转头看看门口，桌上的笔依旧没有被拿起来。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我有话对你说。”江佩柔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只可惜，并不能让她所愿。
她所欠下的，终究需要她亲自面对去偿还。
逃避，不是办法……
“有话你可以去和爸爸说，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一行娟秀的字迹落入江佩柔眼中，还好她早有准备，不会因为这么一句就轻易放弃的。
“你知道的，阿睿已经去世了，你爸爸已经走了，所以从今以后让我来照顾你不好吗？你现在需要人照顾。”江佩柔边说边在便利贴上留下一行字，不知道是不是以为内心的作祟，拿着笔的手都有些颤抖。
回想起来，也许上次写字还是当年给粉丝签名的时候。
“不……不需要。”有些模糊的说出三个字，舒晓双眼有些泛红。她知道爸爸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可她不允许任何人说爸爸的不好。
含辛茹苦20多年把自己拉扯大，她早已经习惯了又当爹又当妈的舒睿，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之内原谅了当初弃他们而不顾的江佩柔？况且，她的女儿还是导致自己现在这样的罪魁祸首，苦笑了一下，也许这就是最大的讽刺。
看着她错愕的眼神，舒晓能想象到自己说的话有多难听，随后心下一沉，将头偏向一侧。
“我从没奢望你能认我，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看着这样的舒晓她心里当然比谁都难受，瘦的不成样子的人少了些自己最初见她时的那份灵动，一想到那时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只是阿睿的朋友，江佩柔心里内疚到不行。
如果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宁愿在知晓DNA检验结果的下一刻就向舒晓吐露实情。
“那是你和爸爸之间的事，不需要向我来赎罪。就算爸爸还在世，他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不会吗？舒晓不知道……谁让她对那个被掩盖了多年的曾经并不了解，所谓的真相，也不过道听途说。
爸爸真的会爱上一个有家室的女人吗？
看她写下这样一段话，即便已经做好充足准备的江佩柔还是没忍住，从一开始的抽泣，到眼前这张和舒睿过分相似的脸，听说当年他生病后期也是瘦成皮包骨。伏在桌面上，江佩柔彻底控制不住自己，嚎啕大哭。
床上的人虽然红了眼，可到最后也没掉下一滴眼泪。
从小爸爸就告诉过自己，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哭，这样更不值得。
用了很长时间才平静下来自己的情绪，江佩柔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面之前，就已经收到舒晓异样的眼光。同样的事，早在最开始她骗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那时舒晓真的以为那钱是欠爸爸的，可随之谜底的揭开，舒晓才恍然大悟，她是想用这20万轻松弥补其中自己空缺的这20多年来的母爱。将卡狠狠地丢回给她，舒晓从不接受这样的怜悯。
同样也包括今天，舒晓用重复了一次上次的举动，就算她这辈子都再也做不回正常人，她也不会接受这个所谓她母亲的施舍。
“你这是……”
一把砸了桌边的玻璃杯，舒晓尖叫着示意她离开。声音干涩不似以往的软糯，从床上下来，舒晓向门外推着江佩柔。
即便被宋雨涵言语侮辱，也没能让舒晓愤怒到这个地步，可今天，她是真的没办法再忍下去了。
“这里，下次准备手术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能再出现这样的差错了。还有，这是25床患者的心电图……”
“不好了，不好了宁医生。”小护士一口气跑到宁嘉琳面前，大喘着粗气一个字也说不上来，“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还不等话说完，宁嘉琳就被打断道：“最里面那件VIP病房，患者和家属好像吵起来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宁嘉琳反应过来那是舒晓的病房。一把扔了手上的文件夹，脸上血色尽褪，边跑边喊道：“晓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