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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华大厦最顶层的一间大办公室里,办公桌后面,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正手捧着报纸看。他背对着门口,只露出个后脑勺来。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敲门进来,走过去,站在一旁说:“老板,那个顾仲谦,他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之前还晓得回家,最近修车铺里忙,他直接拎着行礼住进了车铺去。”
“嗯。”男人淡淡应一句,没什么反应。
那人又道:“对了,缪副厅今天亲自去找他了。他也完全不认识,他们以前,可是同一个战壕的战友。”
“他们说了什么?”灰色西装的男人,似乎听到了感兴趣的内容,终于放下报纸,转身看过来。
汇报的人略微低了头,回答说:“缪副厅就说,想看看他是真失忆还是装的,顾老四没理他。看样子,是根本一点都不再记得他。”
“决定还不能下得太早。”灰色西装男人起身,摇了摇手,“他们两个,可不是一般人物,就算逢场作戏,又有谁知道?”
“那……您有什么办法?”
“办法自然有,打蛇打七寸。”灰色西装男人一脸信心十足的样子,“这个顾老四,他再厉害,这辈子,也是被一个女人给扼住了命根。其它的,他可以演,也可以演得很好。但是如果,他的女人出了什么事的话……嗯?明白了?”
“我明白了。”那人说,“只是……这要怎么做?得下多重的手?”
“能下多重的手,就下多重的手。但是记住,千万别搞出人命来。”他微眯了下眼睛,“我倒是要看看,他这是真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装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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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时悠最近烦心事情比较多,她怕太闲着的话,会去胡思乱想。所以,只能一头埋进工作里。
早出晚归的,每天都累得很。累得也好,累了的话,可以倒床就睡,不至于想别的。
“时悠,咱们辛苦了这么些日子了,今天早点回去吧。”缪晴看出来了夏时悠是拿工作来麻痹自己,她怕她再一直这样下去,会累垮掉,不由得心疼地说,“你看你现在,这手就是耙钱的手。可这钱,多少是多?钱是赚不完的,但是生活必须得享受。夏总,我求您了,歇一歇吧。”
夏蔷薇说:“时悠,我们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但是我们也很担心你。你这样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身子受不了的。”
缪晴道:“我们去聚餐吧,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今天我做主了,关门关门。”
夏时悠也是累了,重重吐出一口气来。
“好吧,去吃饭。”夏时悠说完,努力挤出笑,将东西一应都收拾好。
“得!我去开车。”缪晴晃着车钥匙,背了包,“我去开车过来,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你们要出来。”
坐进车里,夏时悠掏出手机来,犹豫了会儿,还是把电话给顾仲谦打了过去。
那头顾仲谦正仰躺在车肚里修车,一个师傅匆匆跑了出来,手里握着还在不停唱歌的手机。
“你电话。”
“先放那边吧。”顾仲谦正忙着,没空接电话。
“接吧,这个号码,我都背得熟了。”那老师傅说,“你不接,电话会一直响的。”
顾仲谦不用问,就知道是谁。他从车肚里出来,立在车边,油渍渍的手接过手机。
“喂?仲谦,是我,我是时悠。”夏时悠手下意识攥紧手机,心内也有几分紧张,“你……你最近还好吗?这几天打你电话你不接,我也等不到你电话,也不晓得,你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顾仲谦喉结滚动下,攥住手机的手,也渐渐紧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动,他想要什么都不管了,他只想回到妻子身边去。抱着她,搂着她,好好疼她爱她。这些天,她不好受,他就好受了吗?
心像是被利器割扯一般,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他的小娇妻,可偏偏面对她的时候,他还得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仲谦,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家?”夏时悠低着脑袋,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无意识地抠着衣角,“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管你,可你也好几天没有回家了,我跟孩子都很想你。”
顾仲谦闭了下眼睛,然后缓缓睁开。
“最近比较忙,现在也还在忙着。”他竭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挂了。”
“别!”夏时悠怕他挂,忙喊了声,然后说,“那你好好照顾自己,要多吃饭。每天干那么多体力活,不吃好,怎么受得了。”
夏时悠还没说完,那头顾仲谦就断了电话。
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夏时悠眨了下眼睛,心痛如刀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