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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华子建当然不知道颜教授在北京的事情了,不过从这天起,华子建对此事就多了一份关注,他也通过自己的一些渠道开始打听颜教授的事情,有一天纪检委书记田展照来汇报别的工作的时候,无意间说到了颜教授的事情,说颜教授从北京找到了。
华子建就忙问:“找到了,那他是不是已经回到北江市了。”
田展照不说话却一直在叹气,喝了一阵子水方缓缓地说道:“华书记,你知道吗,颜教授现在躺在医院里,据说是因为脑溢血,已经昏迷了好几天,很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华子建闻听不由得惊出声来,问道:“怎么这样?。。。。。。”
田展照狠狠地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北江知道了颜教授上北京上访,苏良世省长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生气,省委信访办一直在北京找不到颜教授,苏良世省长就把这事情安排给了杨喻义市长处理,杨喻义在北京寻了一家保安公司,给他们签了份合约,让他们负责拔钉子,拔掉一个便给他们一万。可巧合该这颜教授不走运,他竟然带着女儿、女婿在盛世大厦逛街,被那帮假扮成特警的保安抓了个正着。”
田展照顿了顿用手比划着继续说道:“华书记,你不知道啊,据说那个场面惨啊,颜教授和他的女婿都是白面书生啊,被他们打得嘴里牙都不剩几颗了。他闺女颜菲菲——就是号称第一美女的那个,衣服几乎快被保安们当街扯光了啊。”
华子建听得又是吃惊又是恍惚,只听见田展照说道:“颜教授也是好面子的人,一口气没上来,脑——溢——血!已经在床上躺了几天几夜了,据医生说最多就能落得个植物人啦!那这个杨喻义呢,还觉得自己给苏省长办了一件大事,最近乐呵呵的。”
华子建听着听着便觉得两耳轰鸣,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田展照见华子建听后反应平常,亦觉得索然无味,摆摆手告辞离开了。
华子建十分机械地挥手与他道别后,便一屁股颓坐在沙发里,脑袋里仿佛被掏空了般,一片茫然。他感到难受,为颜教授,也为杨喻义。怎么可以这样做呢?他们不是敌人,他们不过是有不同看法的同志啊,你们也能下的了手。
但面对这样的一件事情,华子建又确实不好插手进去,一个是华子建顾忌李云中对自己的看法,在一个华子建也无从插手,毕竟这样的事情本来也不在自己的分管工作中,北江大学也不是北江市管辖的范围。
下午,华子建陪着副市长岳苍冥在北江国际大酒店接待了兄弟城市的一支考察团,吃饭饭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华子建在离家属院不远的地方下车,他想走几步,消消食,走在行人稀少的街上,阵阵凉风迎面吹来,华子建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
待他回到家中,江可蕊和小雨都已经睡了,最近江可蕊电视台的工作也很忙,所以每次回来,江可蕊都很疲惫,华子建却没有半点的睡意,他帮着江可蕊盖好了被子,索性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鬼使神差地又翻出了抽屉的最底层摆放着的上次马宏春给自己的那个蓝色的笔记本。
这个笔记本自那天马宏春交到自己的手上后,他一直没有很详细的看过,那天只是随意的翻了几页,就不敢在继续的看下去了,总之他隐约感觉到那个笔记本就仿佛潘多拉的盒子,一旦揭开,恐怕自己就永无宁日了,他也曾经考虑将这东西交给李云中或者秋紫云,可是思虑再三后还是决定暂时隐藏这个秘密。
但华子建此刻还是忍不住想要仔细的看看了,越看,他就越加的心惊,上面一行行,一页页都想在述说一个恐怖的故事,让华子建不仅是心惊,还有许许多多的后怕。
华子建合上笔记本,好长时间端然坐在书房中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愿意想了。
而在医院里一直处于睡眠状态的颜教授据说已经离开了医院,回家去休养了,马宏春的儿子、儿媳妇则完好无损的回到了北江市,据说两人都受到了很大的刺激,现在变成了一副呆傻的样子。
马宏春却以为儿子媳妇能够平安回来全仗了华子建从中周旋,千恩万谢的来电话话说了好几通,华子建心中好不尴尬,却也只能虚言些空道理,劝他从此安耽下来,不要再声张此事。他知道这马宏春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恐怕再也不敢有什么举动了。
而一号线的主站位置也在最近做出了修改,小商品城是保留住了,主站换到了一个距离小商品城不远的地方,华子建最近一直在忙着为地铁站点的搬迁工作,这是一个比较繁琐的事情,好在大部分的群众对地铁的修建还是支持的,要不然啊,华子建真不知道会成个什么样子,有时候华子建自己都在感慨,人民群众就是好啊。
而交通局的易局长也在最近受到了惩罚,他手上经办的很多项目工程都存在着一定的受贿情况,而且数额还不小,至于他生活作风那些问题,根本都没有查,因为那些问题和这些相比已经算不得问题了,就这些问题,华子建听纪检委的田书记说,易局长恐怕要坐10多年大牢了。
交通局在易局长离开后空下来的位子也就成了很多人竞争的目标,不过在人事安排上,华子建是不会让别人随便上手的,他很快就定了下来,让交通局过去的那个江副局长接任了,这应该也是华子建一个明确的信号,让北江市的领导们感觉到自己的权威,看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从易局长被检察院立案之后,北江市领导们对华子建的态度就有了一个明显的变化。
因为谁都知道易局长是杨喻义的铁杆嫡系,连他都栽在了华子建的手里,其他人就更不要逞强了,诚服和归顺就成了最近一个阶段在北江市干部中的主基调。
面对这样的一个局面,身为北江市市长的杨喻义也很有点无可奈何,他帮不上易局长什么忙,他到想也想找寻一点华子建或者手下的什么事情来,可惜,华子建就没有几个算的上铁杆的手下,杨喻义也一时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应该说整个北江市的局面正在往华子建有利的方向在发展着,可是有一点是华子建没有料到的,那就是李云中虽然同意了一号线主站位置的变迁,但这并不意味着李云中就对他华子建感到理解和佩服了,相反的,李云中心中对华子建和颜教授,以及那个黄记者的关系更为忌讳了,李云中觉得自己应该从现在起对华子建加以防范,如果华子建和黄记者等人真有密切的关系,恐怕以后还会给自己制造其他的麻烦。
华子建确实一点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他自认为已经把自己洗刷干净了,也给李云中书记表明了自己和此事绝无一点关系,假如他听到了当时苏良世对李云中说到的黄记者和颜教授是亲戚的话,假如他看到了李云中当时的表情,他就不会如此乐观了。
正因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他忙着,也快乐着,今天下午上班的时候,华子建正准备到北江大桥的工地去看看,却接到一个北京的电话,只听见一个中年男人阴恻恻地说道:“华书记,一向可好?……”
华子建迟疑了许久才想起对方是那个《瞭望》杂志社的黄涛记者,一听出是他的声音,华子建立刻想到了变成了植物人的颜教授来,华子建心里一怔,杨喻义这件事虽然做的隐秘,但一定还是哪个环节走漏了消息,这个黄涛说不上又是说这件事情的。
华子建却仍然要故作镇定道:“呦,黄大记者,我们可是好久没有您的消息了,什么时候来北江市指导指导工作?”
黄涛却不接华子建的话茬,只是冷笑道:“华书记,我瞧您也是个敞亮的人,坦白地给您说,对于我表叔颜教授的事情我始终很怀疑,他到底是谁打伤的?我不会就此罢手的。”
华子建已听出他并没掌握什么消息,却也不知道他打电话来的意图,便笑着说道:“黄记者,颜教授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也都很为他不安,说到底,他之前的做法是不明智的,要说起来啊,修地铁是有了些问题,但又不是什么不可调和的敌我矛盾,难道除了这种极端、激烈的做法就没有别的途径了吗?颜教授向来都是老实本分又知书达理的,我看定是得了什么用心险恶之人的蛊惑,才会除出下策,要不然怎么会遇到这种飞来的横祸。黄记者,您是专家,您就这件事情深入地思考一下、挖掘一下,向全社会报道报道颜教授的沉痛教训。。。。。。”
华子建一边说着,心里却也有些沉重,但还能怎么样呢,现在只有先让事态平息下来,闹得动静越大,牵连的无辜就越多啊。
那头的黄涛记者也早已听不下去了,便像嗓子眼卡了草叶的驴一样不停地干咳,然后直截打断华子建的话,说道:“华书记,是这样的,我表叔在北京期间曾给过我一个日记本,上面记载了一些你们可能感兴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