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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很想闭上眼睛,风吹得窗户直响,他循声望去,然后,他又不由自主地把视线移开,两眼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个箱子上面。 那里面装着他过去从中学到大学所得的部分奖牌和奖品,但那些东西都不是他最关心的,昏暗之中,他伸出一只长长的胳膊去拿那张镶在相框里的照片,想要把它按倒下来,可很快又改变了主意。 他把照片抽了出来,这几乎已经成了萧博翰每天睡觉的一种习惯。
那相片中的老爹冲着萧博翰在微笑着,萧博翰记起了拍这张照片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早上,那时候的父亲多么健康,沉稳和大气啊。
萧博翰不忍在回想这些,他又看到了桌上的另一张相片,那是妹妹的,
萧博翰嘴里慢慢念着妹妹的名字,手却本能地在相片上摸索着她那微笑的嘴唇曲线,还有那正好在左面脸颊上的一个酒窝,这个酒窝使她整个面庞看上去有点不对称。两个杏仁状的颧骨中间衬着一只小巧的鼻子,再往下看,便是两片性感的嘴唇。她的下巴很尖,像是在尖叫着说“固执”这个词儿,萧博翰往后仰起脸,目光盯住了那双似乎总是那么调皮的水灵灵的大眼睛。 萧博翰就对自己说,明天一定记住给妹妹去一个电话,问问她最近过的好不好。
当想完了父亲和妹妹之后,萧博翰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棘手的问题上来了,再后来,他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台湾,就拿起了电话,开始拨打。 电话铃响了四声,然后他听见了冷可梅的声音。
“是博翰吧,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啊?”
“冷姐,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没有,我还有一会才睡觉呢,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冷可梅感觉在这个时候萧博翰给自己来电话,那就一定不会是随便问侯一下自己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萧博翰说:“冷姐,我想明天见见你,可以吗?”
冷可梅犹豫了一下,说:“明天啊,明天一天都有事情,嗯.....这样吧,明天一早我们在桥头广场见吧,中午和下午我这都有客人,抽不出时间了。”
“行,那就明天一早见。”
萧博翰放下了电话,又想了一会事情,才关上灯,闭上了眼睛。他在想即将来临的新的一天,或者明天什么都会解决,可这想法也没能让他轻松入眠.....。
萧博翰今天起得很早,起来之后,萧博翰坐在床上发可一会呆,他在考虑穿什么衣服;这是他以前从未关心过的,但是现在却显得极其重要。 他拉了拉灰色休闲外套,摸了摸白色全棉衬衫上的一个纽扣,看看自己是否整理的利落一点,今天他要见冷可梅,这是昨天越好的事情,不是在白金大酒店见,而是在河边广场上相见。
他坐车来到了河边桥头广场,这里晨练的人很多,萧博翰下车对车内的保镖们叮嘱了几句,一个人走到桥头,此时,乌云从西方席卷而来,柳林市每年这个季节,早上飘洒几次雨几乎是司空见惯的。 在广场的小屋附近,萧博翰坐在那张饱经日晒雨淋的长凳上,看着水鸟们懒洋洋地飞过微波粼粼的水面,从他这个有利位置还可以清晰地看到河的对岸。
由于最近的清扫,整个柳林河老大桥多年来一直暴露在户外日积月累而成的污垢已荡然无存,桥面静静的横躺着,萧博翰想,这个城市的人们在污染十分严重的环境中生活得太久了,是啊,这儿历来如此。
萧博翰也不知道通过这次和冷可梅的相约,自己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一点目前很难说,在最近一段时间里,萧博翰也看出了冷可梅对自己的疏远,或者她是要和自己做出一个切割了,但这次事情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好一点的办法,不得不找找她。 是什么东西使萧博翰转过身来的,他并不太清楚,或者是一种感觉吧,萧博翰转过头,就看到了冷可梅,她站在那儿。站在桥头边上看着他,风吹起了她的长裙,裙子裹在了腿上。
太阳正奋力想冲出暗淡浓厚的云层,但当她把缕缕长发从眼前拨开时,还有大片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的腿肚和脚腕露在外面,看上去很白皙,宽松的上衣裸露出她的双肩, 她向他走来时,萧博翰笑了笑。
她穿的不是在酒店里那种正统服装,这些衣服显示了冷可梅更为女性的一面。
萧博翰就招呼了一声:“你来了。”
冷可梅说:“是啊,我来了。”
“应该还没吃早点吧,我请你吃点什么。”萧博翰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几个早餐店。
冷可梅笑笑点头同意了,他们来到广场旁边的一家小店,两人坐了下来,点了一点早餐后,两人有有了一种拘束的感觉,起先的几分钟两人轮流望着窗外,看着渐渐临近的小雨拍打着周围的树木。
他们不时尴尬地互相看看,害怕目光的相遇,好像初次约会一般。
“我很感谢你能腾出时间来。”萧博翰说。
她一笑,说道:“我喜欢这里,已经好久没来了,出来换换环境真是好极了,因为我通常在酒店里吃饭,这样的场景还真是少有,不过感觉挺好的。”
萧博翰也笑了笑,盯着冷可梅的牙齿,一颗牙齿有趣地稍向里面弯曲,好像马上要拥抱邻近的牙齿似的,过去他挺喜欢这颗牙齿,这是他注意到的她身上唯一的缺陷。
“现在我很少睡懒觉了。”她也笑了笑。
“恭喜。”他们点的饭菜端来了,这时,雨也下的大了起来。
她从餐盘上抬起头,目光扫向窗户,接着又突然落在萧博翰的脸上。她发现他也正盯着她看。
萧博翰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猛地喝了一大口稀饭。
她把餐巾摆在桌子上,问:“说吧,有什么事情?”
萧博翰其实已经有点后悔今天的邀请了,看来自己和冷可梅的关系已经很难再回到从前,过去自己甚至还有点怕她的热情,而现在,当他开始对自己展示出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冷淡的时候,自己反倒有点抑郁寡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