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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很暗，暗到让人感到一丝压抑，仿佛天空都快压到头上了似的。所有人兴致都不高，甚至可以说很低沉，特别是周虎。从来到CD他便没说过一句话，内心的痛楚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得多。
当天晚上柳尘从外面回到酒吧，包间里就云岚和张爱国两人，桌上放着几瓶酒，大部分都是白的，看两人这架势应该是没少喝。
“周虎呢？”柳尘看了一圈后问道。
张爱国从酒柜里拿出杯子给柳尘倒上，道：“这小子压力太大，上哪儿也不说，袁一雀跟去了，出不了事儿。”
柳尘叹息一声，端起那杯白酒灌了一大口，满口的辛辣刺激，火热感顺着口腔通过食管一直通到胃里，然后烧到心上，苦涩道：“他承受的要比我们想象的多得多。这家伙从小就跟着他爸生活，母亲在他不记事儿的时候就跟人跑了，所以周虎从小对女人就没好感，他爸是吃了黄连还得笑嘻嘻的说不苦，为了周虎就没打算再结婚，周虎也没心思交女朋友。两父子一个比一个犟，一个比一个对自己狠。”
张爱国扯了扯嘴角闷头喝酒，云岚在边上低头使劲儿抽着烟。
“以前周虎只有要钱的时候和他爸说两句话，其他时候都在外面鬼混。后来去了部队就更没时间。前年春节他爸拉着我喝酒，估计是想儿子了，可又不敢打电话，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最后还是没打，接着吃着吃着就哭了。他这爸当的是真心酸啊，两父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周虎他能不苦么。”柳尘再次端杯，一口喝掉剩下的大半杯白酒，特么心里堵得慌！
“换我早特么背着炸药冲进去了，也难怪这小子这么能忍。”张爱国愤然骂道，在三人里面除了柳尘，就数他和周虎关系最近，心里同样难受。
走出酒吧，晃悠一圈后柳尘在停车场角落找到了周虎。这小子蹲在阶梯上抽着烟，跟前一地的烟头。袁一雀站在他边上守着，脚边同样布满烟头。
见柳尘过来，袁一雀叼着烟自觉退开，在五米开外守着。
挨着在边上蹲下，望着灯火辉煌的CD夜景，柳尘总有股不真实的感觉，以前他还在金堂摸爬滚打的时候就喜欢在街口看着闪烁的霓虹灯，那时候觉得贼自豪，毕竟从大山里出来的穷小子能在城市里扎根，不容易。可现在再看，身份不同了，银行卡余额多了，感觉也就变了。
“你小子不怪我拦着你吧？”柳尘苦涩道，他才发现周虎好久没找他谈心了，以前这小子可是买双鞋都要和他扯淡半天的主。
周虎盯着地面，开口说了今天第一句话：“老大，你说我爸还能救得出来不？”
柳尘身子猛的一颤，双眼猩红拳头缓缓捏紧，内心的刺痛让他快要呼吸不过来。周虎是他兄弟，那是他最好的兄弟！现如今自己最好的兄弟问他这样的话，还老大，特么的就是一坨屎！
“周虎，咱俩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和你说实话，我不能保证能不能救出你爸，但是我能保证，救不出来，咱们一块死。”这两句话柳尘是咬着牙一字一顿说出来的，这是他给兄弟的保证，说到做到！
周虎夹着香烟的右手颤动，烟灰掉了一地，到后来全身都在颤抖，好半响才平息下来，回头看向柳尘，摇头道：“老大，我早说过我周虎这条命是你的，我不后悔。但我求你件事儿，假如明天我爸出了意外，你们走，让我陪着我爸。”
柳尘死咬着牙根，没有再说话。刚刚其实他有句话没说出来，假如救不出来，他们一帮人恐怕都走不了，唐子威布了这么大一局，他是不会轻易放虎归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