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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钊再看向床上躺着的爷爷,心情变得越发复杂和沉痛。
所以,爷爷有意让自己走这一步的,甚至,早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早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扑通——
严钊跪倒在爷爷面前,他双手扶着床沿,眼泪就下来了,痛心道:“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有别的办法的,您应该再等等。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年轻人来做。交给我来做。爷爷,您这样,叫我情何以堪?”
顾朗握紧外公的手,双眸猩红,不发一言。
电话在兜里再响了起来,他浑身怔了一下,掏出电话看来电显示,是手下的人。
怕吵到外公,他立即去禅房外接电话。
下属在电话里汇报:“老大,我们拍到裴亚爵离开白登寺的时候与一位老人发生了冲突。”
顾朗心下一紧:“拍到?照片呢?无图无真相,我要照片!”
“立即发到您手机上。”下属挂了电话。
顾朗的手机滴滴响了起来,他收到了数张照片。
照片不是格外清晰,却能看清楚外公与裴亚爵。
裴亚爵西装笔挺,外公一身道袍袈裟十分醒目,花白的眉毛,背还微微有点弯曲,两个人对立而站,照片里侧脸看得清晰。
外公手里拿着一个盒子,裴亚爵伸手放在盒子上,裴亚爵的身体稍往后倾,可以看得出来他似乎在用力抢过外公手里的盒子。
看到裴亚爵脖子上一颗芝麻大的痣,顾朗双眸危险地半眯。
他再迅速翻看了几张照片,照片是连贯性的,裴亚爵抢夺了外公的盒子,再随手操起后院地上的石头,以石头敲击外公的后脑。之后拿着盒子大步离去。
这所有的一切,做得心狠而手辣。外公躺在冰冷的地上。
顾朗瞳孔剧烈一缩,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冷着脸给裴亚爵打电话:“你来看过外公了?”
“嗯。”裴亚爵应声。
“外公与你说了什么?”顾朗声音更冷。
“他说你不如我聪明,性格也不如我沉稳。之前我还想他是自谦,现在看来,你外公挺了解你。”裴亚爵说。
顾朗的声音更沉了:“你又与外公说了什么?”
“我说我不会与你一般见识!”裴亚爵说。
顾朗忍不住咆哮:“外公被人钝器击中头部,现在昏迷不醒,生死不明。你满意了?”
裴亚爵那端顿了几秒,声音陡然变得冷沉:“你说什么?钝器击中头部,在哪里受的伤?什么时候?”
“后院!”顾朗握着电话的手一紧,挂断电话。
他迅速将手机里的一组照片发给裴亚爵。
如果不是那颗黑痣,他会相信的,会相信那就是裴亚爵。
如果不是当初与索菲一起策划了那场哄骗若惜离间他们夫妻的戏,找到一个与裴亚爵身形和脸都十分相似的人,他也会相信的,相信照片里就是裴亚爵,相信外公就是裴亚爵推的。
现在,他知道裴亚爵没有做这些事,但他依然把照片发给了裴亚爵。
为什么?
因为,与其他一个人去查,倒不如让裴亚爵参与进来。
因为,关于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藏,并不止是江家的事,这一切,与裴家也有关系。
两个人的力量,永远比一个人强!
有医生上来了,他们抬着担架,是从山脚一路抬着担架上来的,四个护士一个医生,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身上的白大褂上,绣着“爱薇”两个字。
“快,这边!”顾朗立即招呼他们去看外公。
医生护士动作迅速,却丝毫不显凌乱。
他们各种测试病人的身体指标。
顾朗与严钊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
医生摇头:“情况人不容乐观,我不敢妄下结论,一切要等到去医生用仪器检测了以后再说。不过现在基本确定是需要做开颅手术的。但是手术是有风险的。”
“不做手术会怎么样?颅内淤血会不会散?”顾朗问。
“不会!不做手术挺不过三天。”医生说。
顾朗心下一凉。
电话响了起来,顾朗立即接起,是裴亚爵,他沉声:“什么事?”
“江爷爷现在怎么样?立即送到爱薇医生,我让浩维安排最好的医生!”裴亚爵说。
“现在送过去!”顾朗砰一声挂断电话,眼眶湿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