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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问杨肇,却又像是在问自己,为何呢?
因为年少的记忆?不会。
彼时,她于他而言,只是过眼云烟。习惯了虚于委蛇,习惯了勾心斗角,他不会因为欺骗过她而有丝毫的不安与愧疚。
那又是为了什么?
或许是因为品读了她近十年的人生,习惯了有她的生活,所以才想陪着她一起走下去。
要不然能因为什么?总不会是容貌。
天下美人何其之多,这么多年,轻灵脱俗的他见过;绝美妖艳的他见过;温柔端庄的她见过;英敏毓秀的他也见过,她并不是多特殊的一个。
他虽然不是皇帝,可只要他勾勾手指,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可面对俞云清,他第一次学着去顾及她的感受;第一次放下骄傲去寻找一个人;第一次软着语气去哄着一个人;第一次被人气到发火,却还是自己先低了头。
多少年习惯了云淡风轻,却第一次为她动了怒,她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能让他乱了章法。
究竟是何时对她有了别样的情愫?他不知道。或许真如那句古语所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曾以为自己会孤独一生,可她就那么意外又自然地出现了,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因她而欢喜、担忧、生气,感觉心都不是自己的,原来,这就是动情的滋味。
杨肇看着他,没有说话。
感情这种事,向来不是当局者迷,旁观者就一定会清,荀卓文和俞云清便是最好的例子。两个同样骄傲的人怎么会好相处呢?荀卓文的心思他猜不透,感情这种事,只能亲身经历,无法感同身受。
荀卓文也没盼着杨肇会回答他,又问:“仲演,你素来不赞成我与她的,如今为何会帮我?”
“因为赏雪姑娘。”杨肇在心里答道。
那时调兵,他调的兵马足足比荀卓文吩咐的多了一倍,因为他本来的打算是打败慕容凌尊之后再反扑荀巡,一举拿下他。
荀巡在俞云清心中有很重的分量,杀了他可以让俞云清彻底恨上荀卓文,他不相信荀卓文会心甘情愿被她折辱。况且,俞云清那种女人,或许不会爱的轰轰烈烈,却一定会恨得彻彻底底。
原本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可是后来事出有变,这件事也就耽搁下了,只是,俞云清出事后荀卓文的疯狂和脆弱让他想起了赏雪彼时的一番话……
“所谓红颜祸国,不过是为帝王昏庸找的借口,用红颜祸国的帽子来束缚了帝王的专情。若主子从不曾遇见小姐,他或许会做一个闲散的王爷,或许会做一个孤独的明君,可天意冥冥让他们聚到一起,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
“杨大人,您说过,主子是可以为博红颜一笑,不惜负了天下的人。可是,若果真要小姐恨得彻彻底底,主子即便负了天下,也博不得小姐一笑。”
杨肇庆幸,事情没有给他施行计划的机会,经此一变,他看清了俞云清在荀卓文心中的分量。他怕的不是荀卓文血染天下,而是后怕他差点毁了他和荀卓文之间的情分。
从前,他总觉得荀卓文的身上少了点什么,觉得那样的他是不完整的,如今他才明白,是情,是光。
从前的荀卓文,活着纯粹就是为了活着,后来他虽过得煎熬,可至少他知道自己为何不能死,因为自幼血肉亲情淡于水的他终于爱上了一个人,那个女人叫俞云清。而他,差点把荀卓文的光给毁了。
经过俞毅川再三保证,俞云清总算暂时打消了回去看宋景怡的念头。宋景怡如今待在俞毅川的军营里,似乎又变回了她九岁的那年,不过这个,俞毅川没敢跟俞云清说,只因她需要静养。
荀巡和纳兰记石每天依旧很忙,想来,在慕容凌尊的地盘上想找他,没那么容易。不过,荀巡每天都会立在帐前,遥遥看着这边,或者在帐前徘徊,看得俞云清渐渐没了脾气。可是她不想见他,也不敢出帐篷,唯恐尴尬。
听着遥遥传来的马蹄声,俞云清暗暗松了一口气,立在营口看着荀巡远去的身影,心里总是沉沉的,有气愤,有纠结,可是为何还有愧疚呢?
相比于前几次,这次俞云清来到荀卓文的营地,无一人敢拦,行至帐前,两个侍卫立即上前掀开了帐帘。想来她一跨进军营,荀卓文便得了消息,不过立在帐前,俞云清还是道了一声:“殿下,云清进来了。”
闷了几天,俞云清才忽然记起,她已经三天没来看荀卓文了。一天不来,还算正常,两天不来也能说得过去,三天不来可就有点没良心了。这不,匆忙收拾一下自己,就赶紧过来了。
然而,一进军营,想起自己上次干的“好事”,俞云清还真有点儿心虚,一大碗药一勺一勺喂下去,会很苦吧?
里面没传来回声,俞云清往里挪了一步,见荀卓文斜靠在榻上,面前摆了一副棋。俞云清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找看周围有没有酒,不过还好,她没找到。
荀卓文拈着棋子对她笑了笑:“来坐吧,陪我下一局。”
俞云清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下棋劳心,殿下还是静养为好。”
“你可是不知,我快憋闷死了。”荀卓文语气平淡,说得不疾不徐,最后一个字却拖了长长的尾音,再加上他仍没什么力道的嗓音,听着好像在诉说委屈。
俞云清心中一阵好笑,这人,平日看着一本正经、遗世独立的样子,一生病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简直比她这个姑娘家家的还要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