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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个时候,她的心里才完全的接受了自己的母亲的这个事实。她一直忘记了,她是一个孩子的娘亲,她只是将孩子当真了稳固自己的感情的筹码,可是此刻,孩子即将没了,她却是真切的对这个孩子有了母亲该有的感情。
别走!别走!我会,会好好的待你的,好吗?
月璃珞几乎是在心里哀求着,眼角的泪水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心疼,泪珠儿不断的滑落。只是,无论她怎么哀求,身体里那不断垂落的感觉已经让她无法回避。她的孩子保不住了,鲜血不断的滴落在了路上,濡湿了她的裙子,染红了荀卓文的双手。
“璃珞,坚持住!坚持住啊!”
荀卓文几乎是嘶吼一般,难怪俞云清说他总是长不大,难怪俞云清说他总是一副霸道的样子,从来不管不顾旁人的感受。
直到现在,他亲手杀死了他的孩子,他才恍然大悟,他才知道自己造了多大的罪孽,犯了多么白痴的错误。
哪怕只要他稍微冷静一点,都不会让他的孩子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他却是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
老天是来故意惩罚他的吗人?让他看看他的自大,他的盲目,他的愚蠢到底是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刘大夫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早已经成了定局,孩子保不住了!
为了惩罚大意的爹娘,他愤然离开了,没有带半点的留恋。
屋子里面一片静谧,只能听到刘大夫那依然字正腔圆的声音在那空荡荡的房子里不断的回旋着。
荀卓文从来没有觉得璃园这么大,这么空,空的让他全身都发冷,仿佛四周都是空荡荡的,每个地方都能够透过风来一般,身子蜷缩着,团坐在地上,却依然还是止不住的冷。
怎么会这么冷?怎么会这么冷?
荀卓文的脸色苍白着,惨白的看不到半点的红润。
“苍儿,出去吧!让璃珞好好的休息下!”
冷老夫人苍老的声音兀自的响起,原本中气十足的声音,此刻听着却是空洞乏力的,心仿佛是突然老了十岁,更添了几分老人的味道。
孩子没有了,璃珞恐怕是真的再也无法生育了,这冷家该怎么办?
冷老夫人的心头自也是一股悲凉,所谓的争权夺利,远不如这含饴弄孙来的惬意,可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却是已经迟了!
荀卓文依然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此刻根本听不到任何的声音,脑海中被自己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念头不断的折磨着,浑身发冷。
冷老夫人看了,叹了口气,终究是没有坚持,只是让自己身边的大丫头留了下来,在这里看着照顾下,自己便是拖着身子慢慢的朝前面走去,背影看去,却是连腰都有些直不起来了。
月璃珞睁着大大的眼睛,空洞的看着上面,脑袋里完全静止了,什么也没有想,只是呆呆的看着上面。
血早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可是,心却是再也无法轻松。那垂落的感觉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盘旋着,不愿意停留半分。她的孩子,未曾见面的孩子,就这样狠心的离开了他。
天色由明变暗,屋子却依然是静谧的,阴沉的吓人。
所有的奴仆都离开了,他们承受不了这样的气压,这样的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悲凉,让他们的心也跟着寒了。唯有逃避,逃避出去,哪怕是只离开了一小步,他们都会觉得呼吸顺畅些。
月璃珞依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半点的言语,泪水就那样不断的滑落着,眼睛里却是空洞的,看不到任何的感情。但是,只那样披散着头发,一身白色的中衣,静静的坐着,却是已经让人感觉到了一股悲凉由内自外,无需言语。
荀卓文依然坐在地上,身子早已经僵硬了,浑身冰冷,脸上仿佛布上了千年寒冰一般。那样的寒冷,却是让任何一个人都不敢靠近,仿佛近半分,便会将整个人冻住一般。
黑色,就这样不期而遇的来临了,带着压迫,降临在了每个角落。
荀卓文用力的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迈着僵硬的,沉重的步子,朝外面走去。
没有人知道他要去哪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敢问他要去哪里?他那样萧杀的气息,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叩,叩!”
两声沉闷的响声,在俞云清的屋外响了起来。俞云清在屋内却是心一惊,慌乱的跑了出来,披散着头发,脸上不施半点的脂粉,赤裸着脚,就这样的冲了出来。
门吱呀一声开了,外面却是呆坐在地上的荀卓文。俞云清一见,眼睛一闪,立刻的关上了门。
“孩子没了!”
荀卓文的声音透着悲凉,就这样清晰的传入了俞云清的耳朵里。
扶住门板的手就这样愣了一下,却是松开了,兀自的大开着。
俞云清静静的走了出来,蜷缩着身子,与荀卓文一起并排的在那门槛上做了下来。乌黑的头发披散着,落满了双肩。
“什么时候的事情?”
俞云清淡淡的开了口,只是轻轻的问道。
其实,问的不过是废话,从早上到现在,总共也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发生也不过是这段时间的事情罢了。只是,看着荀卓文那几乎是死寂一般的脸色,她却是想要找一个话题来突破这沉静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