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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点多,C市的热浪已经褪去,温度开始下降,能感受到几分冷意,阿琼忍不住开口:“夫人,少爷已经带小姐回家了,这夜深了,我们该回去了。”
袁卿摇摇头,拒绝了阿琼的好意,今夜她绝对不能走,无论如何都不能走。
不明白身后人的执着,阿琼满满都是心疼,也懂袁卿的坚持,无奈只好下车,打算去附近便利店买些吃的,不说条件怎么样,总不能夫人饿着肚子。夫人没有说明的原因,其实她都懂,这看似是一场守候,不过是母子二人之间无声的对峙罢了。
刚刚打开车门,已经迎面走来一人,黑暗中男子一身黑色西装,衣服颜色跟黑夜融为一体,更加衬得他的冰冷,阿琼惊的忘了手中动作,站在车外,久久没了声音。后座上的袁卿也同样看见,双眼中满是期盼。
“开车送夫人回去吧。”声音冰冷,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能感受到他那骨子里透出的冷漠。
“少爷。”阿琼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少爷还是你劝劝夫人吧,她那性子你比谁都了解。我先去便利店买点东西。”借口离开,将场面交给他们母子二人,希望能够好好谈谈。她们的车一直跟着少爷,之后停在了楼底下,顾念先是什么人,不会不知道,对峙了那么久他能够下楼,就已经说明了他的态度。
顾念先出现的时候,袁卿内心是欢喜的,再听到他冰冷的话语时,立刻变了脸色,直到阿琼离开,顾念先坐上副驾驶的那刻,她的脸色都没有缓过来。
“顾南音很好,夫人还是回去吧。”
“念先,你这是干什么,你就那么相信那个女人的话,我可是你母亲啊,你怎么能。。”
“你的身份从来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顾夫人,并不是顾念先的母亲。那句话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姐姐已经三十多岁了,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她早就做好留在顾家的打算,你又何必逼她。”
不得不说,顾念先冷起来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到陌生,可怕到不带任何情感,袁卿只觉得浑身上下一凉。
“我逼她,我怎么逼她,这么多年我含辛茹苦将你们姐弟俩拉扯到大,到最后你们没有感动不说,还怨我恨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没有歇斯底里的吼叫,袁卿异常的冷静,似乎又恢复到了最初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女子。
“从你将车子撞向柳家人的那刻开始,你就已经再逼她,已经再逼你自己。我们没有任何人怨你,责怪你,是你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也是你将事情弄到现在局面,由不得我们,怪不得任何人。”
“哈哈。”袁卿大笑,那笑容看着有几分渗人,更是有几分悲凉:“我的车子没有要了他的命,他车祸也不过是罪有应得。那贱人说的没错,南音的确不是顾家的孩子,她是那个男人的女儿,若是南音想要回去,现在就可以离开顾家。还有你,趁早死了跟那贱人在一起的心吧,她舅舅是个疯子,她母亲害死了你父亲,你们想要在一起,就等于害死所有人!”
袁卿面目狰狞,那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彻底揭露在人前,而且害死在那个她引以为傲的儿子面前,她从前一心维持的形象轰然倒塌,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丢尽了脸面,而这些全都是拜那柳家人所赐。柳家是么,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顾念先的眼神始终盯着前方,在袁卿承认顾南音的身份,他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波澜,真正觉得悲凉的,不是这件事,而是自己母亲,接近疯狂扭曲的心理,他不知道她跟那柳二之间有什么过往,甚至也不想去思考,顾南音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出现的,他看到的只有袁卿的恨意,那恨意像是燎原的大火,越来越烈,足以烧光所有事情。这才是让他觉得最可怕的地方,那仇恨的因子完全让她蒙蔽了双眼,所以她才会如此的不择手段。
“五年前,你跟魏佳琳还有王星楼,联手上演一场好戏,将陈安容送进监狱,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要在监狱置她于死地。五年后,在面对顾南音的亲生父亲,你选择开车直接撞上去。顾夫人,这些有谁逼迫过你,还不是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人生。”